第两百六十九章:意外

“可我也不想你们出事,谋反不是小事——”

裴清眉惊魂未定,担忧地看着江稚。

“这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和你们裴家都不会有事。”

江稚同她保证。

“你们,真的做好准备了?”

江稚呵了许久的气,才将她的手呵暖。

“嗯!”

江稚郑重点头。

“虽然我对朝堂上的事不甚熟悉,但是也从父兄他们口中听到些风言风语,知道这燕齐江山在赵家人的手里不会长久。”

裴清眉身上流淌着裴家的大家风范之风,对于朝堂之事她不上心,可若是涉及到自身,她还是会坚定站在家人身边。

“我知道你是识大体之人,但我当初瞒着你是怕吓到你,眼下你既然已经知道,日后我便不会再瞒着你。”

江稚抬起头同她解释。

“好,我并没有怪你之意,只是你要小心,莫要让我和父亲母亲他们担心。”

裴清眉神色缓和下来,扶他起身,让他坐到自个身旁。

见她褪去心中惊慌,江稚也放下了心。

“你们打算何时动手?”

既然已经知道此事,裴清眉便想问清楚,自已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方才繁州兄过来便是说这个的,如今段云骁和赵启宁已然去到北椋,等北椋战事一起,我们便起事,应当是半个月之内。”

江稚复道:“裴家那边我也做好安排了,到时候咱们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嗯,我信你。”

裴清眉轻轻靠到他肩头上,这个肩膀让她感到无比踏实。嫁入江家,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知道自已不会看错人。

“眉儿对不起,或许之前我不该瞒着你。”

看到她此刻的反应,江稚心中生出些愧疚之意,用手搂了搂她肩头。

“都是一家人,不必说对不起。”

她抬起头来,正视他道:“不过,你确实也不该瞒着我,这回若不是我无意中撞见,也不知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阿凝也真是的,同我关系这般好,嘴巴还那么紧。”

说到这,裴清眉又埋怨起江凝来。

“你别怪阿凝,她也是怕吓着你。”

江稚到底是江凝的哥哥,什么都护着她。

“行了,知道你护着她了。”

裴清眉佯装露出几分不悦。

“不对,你们两个我都护着。”

江稚见状,赶忙又将人搂入怀里。

裴清眉抬手轻轻捶打他几下才罢休。

京州城内一片平静,靖桓帝只知道赵启骁在北椋待得好好的,他还派人传信回来告诉靖桓帝军械营地很快就有下落。

他心情转好,摆架来到福宁宫看曹贵妃和赵明。

看到正在咿呀学语的赵明,他才想起来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赵启宁了,就连赵玉瓒和段云骁也不见了。

“陛下难道忘了,阿瓒和四皇子半个多月前便回大秦了。宁儿那边,好像说是到各州勘察去了,至于勘察什么,臣妾倒是没过问。”

曹贵妃装着糊涂道。

“勘察?”

靖桓帝来了兴致,毕竟赵启宁这阵子没给他惹麻烦,他才觉他顺眼许多。

如今若能主动到各州去勘察,那表现还真算是不错。

“嗯,他兴许也是一时兴起。”

这种时候,曹贵妃不能帮赵启宁说好话。

“哎,爱妃别这么说,他有这个心咱们便让他放手去做,没准能做出些名堂来呢?”

靖桓帝却是难得地露出满意的表情,只以为赵启宁真的转了性子。

曹贵妃笑了笑,“臣妾只求他能安分守已便好。”

她知道,这话也是靖桓帝想要听到的。

“宁儿近来已算是安分守已了。”

眼看着赵明长得愈发讨喜,靖桓帝爱屋及乌,连带着说赵启宁时都没了之前的嫌恶。

“是陛下抬爱了。”

曹贵妃仍旧与他说着客套话,他们俩人如今也只剩客套话能讲了。

这一点,她和靖桓帝都心知肚明。

靖桓帝明面上笑着,只与她一块逗着赵明,待到了时辰便从福宁宫离开。

曹贵妃盯着他离开的身影,面上笑意逐渐消散。

“派人盯紧殿下那边的情况,倘若能活着回来便是最好的。”

曹贵妃到底是爱子心切,都到了这个关节眼,还是幻想能保下赵启宁的命,让他活着回来。

“是。”

花蕊垂首应声,随即退下去吩咐内侍。

看着眼前的赵明,曹贵妃心中浮上阵心痛,倘若赵启宁真把性命丢在北椋,赵启骁又能活着回来,那赵明今后的日子可就难捱了。

但依她如今的势力,也只能尽力而为。

北椋都城。

有了谢沉胥的陪伴,平阳的病情逐渐得到缓解,并不像他没回来那般,到了夜里便要寻死觅活。

平阳告诉他她也不想这样,可一想到魏明绪为她做的那些事,她就对自已生出嫌恶感。

谢沉胥生怕她好转的迹象只是表面上的,让魏向贤又从宫里带了太医过来。

那太医是魏向贤的人,每次来都将平阳和谢沉胥的事瞒得严实,可这回在他给平阳诊完脉后,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几不可微看了谢沉胥一眼,随即笑道:“郡主的心病的确有所好转,待老夫再开几副药,等吃完应当就好得差不多了。”

他拣着好话道。

听到后,平阳面上才露出笑意,她欢喜地看向谢沉胥一眼,谢沉胥亦是朝她笑了笑。

太医开完药拿给锦儿,等他要收拾东西回去时,谢沉胥弯下身子对平阳道:“王爷那儿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去去就来。”

“好。”

听了太医的话平阳心情变好不少,此刻对他便极为温柔。

谢沉胥前脚往外走,太医便也跟了出去。

俩人来到回廊尽头,走在前面的谢沉胥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太医问:“方才是不是诊出了什么?”

太医虽只是谨慎地看了他一眼,但谢沉胥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不错。”

太医垂首应声。

“难道是她——”

谢沉胥攥紧双拳,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太医沉了沉眸,低声道:“世子料想得没错,郡主她,怀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