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诉过衷肠后,永安候和岚清长公主才向江奉玺他们道谢。
众人在屋内落座,永安候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事,不禁开口问贺繁州:“州儿,当年你是怎么从北椋人手里逃出来的?”
贺繁州看向永安候,又看了看江家人,尔后才开口道:“我想,是谢沉胥暗中派人助我逃脱的,后来又将我安置在了云州。”
永安候和岚清长公主眼中露出丝惊诧,便是江奉玺他们,亦觉惊诧怪异。
与贺繁州待了那么久,竟未听他提起过。
“几位不必觉得讶异,我也是在匈奴南部时才知道。”
随后,贺繁州告诉他们,在匈奴南部时,他曾在谢沉胥身边见到过一个熟悉的面孔,后来他才想起来是当年助他逃跑的人,那人竟是谢沉胥的铁衣卫。
想到谢沉胥早就知道他在云州的下落,又没有伤害到他,贺繁州才知道是谢沉胥在暗中相助。
屋内的诸多人中,最震惊的无疑是岚清长公主,在她眼里,谢沉胥向来是顽劣不堪,手段狠毒,她实在想不通自已为何会生下这么一个与谢沉瑾大相径庭的儿子,可当她听贺繁州道出当年的事,心下又矛盾起来。
或许,谢沉胥并不尽如她看到她的那般。
“不过昨日他也回到京州了。”
永安候道。
他在朝中消息畅通,很快掌握谢沉胥的行踪。
靖桓帝还不知道他是北椋世子,自然还将他当成燕齐的慎刑司掌司。
“侯爷,依老臣看,他的身份还是先不要泄露出去。”
一番思虑过后,江奉玺开口道。
永安候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谢沉胥虽是北椋人,可咱们起事需要他。”
很快,江奉玺把他们在匈奴南部与谢沉胥谈拢的事告诉永安候,想着等一切准备好后,再公开贺繁州的身份。
“也好,听你们的。”
江奉玺在永安候心中地位极高,但凡是他的见地,他都会言听计从。
众人商议好后,贺繁州还是暂且住在江家,只对外说他是从宥阳来的故人后辈,省得惹外人生疑。
燕齐皇宫。
赵玉瓒和段云骁一回来,便住进福宁宫。
看到曹贵妃将赵明养在身边,只觉惊诧不已,她打听到了赵启宁休掉萧歆雯的事,可却没听说丁夏宜的事。
“那母妃可是要将明儿带在身边养一辈子?”
赵玉瓒看到襁褓中安安静静熟睡的赵明,不由疑惑问她。
“将他带在身边养着倒不是什么坏事,还能让陛下隔三差五过来一趟。”
曹贵妃却是对将赵明养在身边这件事,满意得很。
“那皇兄便这样认栽了?”
赵玉瓒心有不甘问。
“那你想如何?”
曹贵妃目光流转看向她。
眼下赵启宁要做的是安分守已保下他这条命,可赵玉瓒回来后不仅没过问过赵启宁的安危,反而是有目的的循循善诱,倒让曹贵妃对她生出警惕之心。
“女儿想,不如让他与四皇子联手,兴许还有转机。”
赵玉瓒急于求成般将心中所想告诉她。
曹贵妃不由噙下眉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没有接她的话茬,反而转问道:“以前你与萧氏关系最要好,怎么你皇兄将她休了你一句都不过问?”
萧歆雯与赵启骁的事,赵玉瓒并不知晓,但是听到赵启宁将她休掉的事她也不过问,反倒让曹贵妃起疑心。
即便是去了大秦心性有所转变,可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厉害。
“我...”
曹贵妃盯得她心里发毛,若非是顶着赵玉瓒这副皮囊,只怕红笺早已露怯。
她眼眸转了转回道:“皇兄既然将她休了便是有他的道理,女儿又何必提起这伤心事?左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依皇兄的风采,要找个出身与她相当的又有何难?”
红笺捡着好听的话头说,曹贵妃又盯着她好一会儿,这才打消疑虑。
“你皇兄与四皇子联手的事,暂且先压一压,他的风头刚过,眼下不适合再闹出旁的事。”
末了,曹贵妃开口嘱咐她。
“是...”
红笺攥紧手中丝帕,却也只好先应承下来。
回到屋内,她便啐骂出声:“老太婆竟如此谨慎——”
不一会儿,段云骁也从靖桓帝那儿回来,见到赵玉瓒坐在屋内忙问她:“如何?”
红笺摇摇头,佯装为难道:“母妃让我们先压下这个念头,说皇兄好不容易得以安定下来,先让他过了这阵风头。”
段云骁听后,脸色不太好,曹贵妃若是不同意,赵启宁那便也没戏了。
“不过殿下先别急,咱们还要在京州城住上一段时日,还有时间。”
红笺生怕他生气,赶忙劝他。
段云骁却面色沉沉,眼神锐利道:“若是耽搁太久,我怕事情有变。”
随即低声道:“昨日谢沉胥也回来了。”
“那咱们岂不是可以将他的身份告诉父皇?!”
红笺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段云骁瞧着她这副激动的样子,不知为何眼中露出丝陌生情愫,若是以前,赵玉瓒听到他这么说,想必担忧的便是谢沉胥给他们使绊子,可此刻她却说出这么无脑的话,不由叫他生疑。
见他也用曹贵妃那般疑惑地盯着自已看,红笺轻轻松开了手,拼命压下心中惊慌。
她最害怕的,便是段云骁察觉她与赵玉瓒不一样。
“靖桓帝最信赖的便是谢沉胥,单凭咱们三言两语,不足以让靖桓帝起疑心,我担忧的却是他会对我们有所动作。”
默了一瞬,段云骁还是将心中担忧告诉她。
“那,妾身再想法子说服母妃和皇兄。”
意识到方才自已露了陷,红笺不敢再胡乱说话。
“嗯。”
段云骁轻一点头。
见他没再继续怀疑自已,红笺才长舒一口气。
夜里,段云骁搂着她,在她耳畔轻言道:“自从在匈奴南部犯了错后,你倒是变了许多。”
黑暗中,红笺神色都紧绷起来,不敢大声喘气。
“有时候我还真怀念你时时刻刻扬着傲气的样子,让人有想征服的欲望,如今对我百依百顺,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他揉着她腰肢,若有似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