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四章:替身

翟墨点头称是,很快退下。

谢沉胥眼神一寸寸冷下来,方才江稚不过是与江凝开了个玩笑,她便无所适从,这样的反应哪里像是出身将门世家该有的反应。

隔日,谢沉胥派人回北椋,江奉玺则派人回京州城,带着贺繁州给他的信物,他们要找到永安候,告诉这些日发生的事,唯有得他相帮,他们才有从赵家人夺回江山主权的希望。

谢沉胥告诉江奉玺,军械营地里的东西他们不能对半分,必须得一块用。

男丁们隔开江凝,在屋中商议许久。

江凝站在走廊上,并不敢靠近。

可听到里面传出的争吵声,她便知道他们吵得极凶。

好在江奉玺身上的毒全都清了,不然被气成这样,只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吵了大半日,几人才达成共识。

江凝跟着江稚他们回屋,追问是怎么回事。

江稚盯着她看了一眼,尔后道:“世子说了,他要将东西全带回北椋,等他将手上的棘手事处理完,再帮着我们一块从赵家人手中夺下燕齐江山。”

“这怎么能行?”

江凝心中并无波澜,但脸上满是急切。

“祖父自然不答应,俩人便争执了许久。不过世子说得也没错,我们想要从赵家手里夺过燕齐江山并非易事,得等待时机成熟才能行事。”

江稚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失落。

“那这么说,祖父答应让他将东西全带回北椋了?”

江凝微微咬唇,顿时反应过来他昨夜真是取笑自个,心内突然闪过一阵惊慌。

“嗯!”

江稚点点头。

江凝揪紧衣袖,不过她已知道谢沉胥要将东西全带回北椋的事,便也没了后顾之忧。

筹谋好后,众人便按计划行事。

江凝却在屋子内来回走动,神色间亦是带着几分焦灼。

“姑娘,可是有什么棘手事?”

采荷走进来要给她换茶水时,见到她这副焦灼模样,怪异地看着她。

按理说,谢沉胥已经和贺繁州等人商量好了,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可江凝为何一脸焦灼。

何况,她好似只关切军械营地里那些兵器的去处,好似并不关切江家人及他们回宥阳的事。

“没事。”

江凝却是不轻不重回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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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大秦都城。

段云骁收到从匈奴南部传回来的消息后,连忙去到秦帝面前请命,说要带兵到匈奴南部去将袁家军械营地里的兵器带回大秦。

袁家当年建造军械营地的秘事曾轰动一时,这么多年来,许多君主暗中都在命人查探军械营地的所在地,想要将营地里的兵器占为已有。

秦帝没想到段云骁竟打听出了军械营地的所在地,当即下旨命他带兵前去将那些兵器抢夺回来。

有了袁家的兵甲军器、兵书战盔,他们的国力便能远超其他几国。

段云骁来不及多做准备,只叮嘱赵玉瓒,让她在皇宫里乖乖等他回来。

“那这么说,关在偏殿里的那个贱人岂不是便没了用处?”

赵玉瓒阴狠着一张脸道。

“先不要动她,谢沉胥诡计多端,没有十分的把握,本王不敢保证。”

段云骁却想得比她要长远,故而这么多日,赵玉瓒才忍下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念头。

“那要不殿下带上我和她一块儿去?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咱们还能用她来威胁谢沉胥。”

赵玉瓒拧眉道,她甚至已经想象到谢沉胥见到江凝被她抓在手里时,他那副惊慌的神情。

“也好。”

思衬片刻后,段云骁终是答应下来。

此去匈奴变化莫测,江凝是他们手里唯一的筹码,他们必须将这副筹码牢牢抓在手上。

后宫偏殿里,江凝已经被关在这一个月有余,她整日在昏暗中度过,来送饭给她的小宫女,连灯盏都不给她点上。

她估摸着日子,谢沉胥他们应当已经离开大秦许久,不然他定不会这么久都找不到她。

可是,就算是谢沉胥不着急,难道江家人见不到她,也能如此淡定不着急么?

她正困惑之际,殿门又一次被人打开,这回不再是那个只打开点门缝递饭进来的宫女,而是一身穿锦衣玉服的女子从外面走进来。

江凝许久未见到这么强烈的亮光,用衣袖遮了遮眼前刺眼的光,待眼睛适应眼前光线后,方将衣袖拿下来。

她缓缓站起身子,看向朝自已走来的女子。

随即,她瞳孔缩了缩,迫使自已不往后退。

“你都在这关了一个多月,没曾想咱们竟才见面。”

赵玉瓒站在她跟前,眸光轻视道。

“这里,是大秦皇宫?”

江凝微诧。

“不错。”

赵玉瓒得意点头。

“谢沉胥呢?”

她拧眉问。

一个多月前,她只隐约记得谢沉胥要带她到大秦都城里治高热,可却突然昏倒在了城门外。

之后,她醒来时,便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偏殿里,自已身上的高热也治好了,只是谢沉胥不知去向。

“他早已离开了,他的身边,有了你的替身,又怎会知道你被关在了这儿?”

赵玉瓒非但不惧怕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还十分得意,像是给她宣示战利品似的。

“替身?”

江凝咬下牙关,心中闪过一丝不祥念头。

“不错,你的替身。”

赵玉瓒走上前,用手捋过她耳后垂顺下来的发丝,轻声道:“他没认出来那是你的替身,坏事?不过对你来说,应当是坏事罢。毕竟你们俩人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竟没将你认出来。”

赵玉瓒哼笑出声,她最是知道,这样的话最能于无形中杀人诛心。

果不其然,只见到江凝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是被她的话气到了,还是因着谢沉胥没将自已认出来而失望。

可她这样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没过一会儿她唇角便勾出一抹笑意,转而直视向赵玉瓒阴冷的眼神,“你们若真这么笃定,又怎会还甘心留着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