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这么做？！”
萧歆雯又惊又怒，脸上满是惊恐地瞪向苏嬷嬷。
若非是凝霜及时赶到，只怕她腹中的胎儿便保不住了。
“老奴，老奴实在是不能看着小姐再错下去...”
苏嬷嬷声音里带了决然，她伺候在萧歆雯身边多年，萧家可以说是她的容身之所，她不想看着萧家因为萧歆雯诞下这个孩子而惹来杀身之祸。
只要她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儿没了，那一切便能结束。
“可这是我的孩子，他能不能生下来由我说了算，你一个下人，竟敢插手进来？！”
苏嬷嬷触碰到萧歆雯的底线，此刻她只觉得地上跪着的人卑劣得很，竟想要她孩子的命，她岂能容忍？！
“这个孩子会给萧家带来灾祸...”
苏嬷嬷还在试图唤醒萧歆雯，希望她能看清生下这个孩子的代价，整个萧家都将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担惊受怕。
“你住口——”
萧歆雯震怒地撑着桌沿怒斥她，心口此起彼伏，若非是有孕在身，她定会狠狠踹苏嬷嬷一脚。
她生怕动了胎气，待稳下心绪后朝外叫道：“来人，将苏氏拖下去，给本妃狠狠掌嘴——”
苏嬷嬷将她的孩子视为灾祸，萧歆雯便要让她闭上这张恶毒的嘴——
“小姐...”
惊愕叫出声的不是苏嬷嬷，而是赶来制止的凝霜。
苏嬷嬷的心意她一清二楚，只是她震惊为何萧歆雯理解不了。
“直到她肯认错为止——”
萧歆雯冷冷瞪她，丝毫没有想要收回勒令的意思。
“老奴无愧于心。”
苏嬷嬷朝她匍匐，语气倔强而决绝。
萧歆雯咬咬牙不去看她，任由从外面跑进来的下人将她拖下去。
“小姐，嬷嬷对您忠心耿耿，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萧家...小姐收回成命吧...”
凝霜着急不已，硬着头皮扯了扯萧歆雯裙角。
“再不闭嘴，连你也一起掌嘴——”
萧歆雯恶狠狠威胁她，凝霜身子颤栗一下，只得噤声。
萧歆雯冷哼着走进内室，凝霜从地上起来，下去重新给她熬安胎药。
屋内变得安静下来，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掌嘴声，令萧歆雯闭了闭眼。
其实她何尝不知苏嬷嬷这么做是为了萧家，只是她自已自欺欺人，想要掩盖自已已经沦为萧家罪人的事罢了。
而苏嬷嬷这么做，如同在打她耳光，叫她记起这件事。
她摸着已经隆起的小腹，赵启骁命在旦夕，若是这个孩子没了，只怕也会要了她的命。
如今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寄托，无论如何她都会把他生下来。
萧歆雯院子内的动静声被传到萧母那儿，她急忙来到萧歆雯面前问：“雯儿，发生了何事？为何要对苏嬷嬷下那样的重手？”
苏嬷嬷对萧家尽职尽责多年，萧母亦是看在眼里，她实在是想不通萧歆雯为何动那么大的怒气来责罚苏嬷嬷。
“奴才犯了错便该罚，母亲不必介怀。”
萧歆雯满不在乎道。
“可你历来尊重苏嬷嬷，你这般，倒叫母亲看不懂了。”
萧母知道她不是随意处罚下人的主子，是非对错，萧歆雯向来拿捏得很清楚。
“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母亲何以要放在心上？”
萧歆雯撒着娇，就是避开苏嬷嬷惹的事，不同她言明前因后果。
“责罚下人可以，可苏嬷嬷年纪大了，差不多就行了。”
萧母也不强求她，只想着不让苏嬷嬷出了什么事。
毕竟有苏嬷嬷照顾萧歆雯，萧母才能放心。若是人没了，那便难办了。
“好好好，都听母亲的。”
萧歆雯没想到苏嬷嬷的骨头那般硬，打了那么久竟一句错都不愿认。
可此刻萧母既来为她说情，萧歆雯便只能适可而止。
外面的掌嘴声停下后，萧母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她命凝霜将苏嬷嬷带回屋子里，好好给她上药。
凝霜低头应下。
待院子内安静下来，萧母疑惑地看了萧歆雯一眼后方离开。
她知道自已撬不开萧歆雯的嘴，只能等苏嬷嬷的身子好转后，再悄悄去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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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阳。
既对外说了是回宥阳祭祖，江凝一行人并未着急赶路，约莫行了大半个月才到宥阳。
江家在宥阳城内还有一处百年老宅，府上虽无人住，可每年都有下人打理。
一听说江凝他们要回来住，孟遂宗更是派了人去将那处老宅里外打理得干干净净，等着他们回来。
全程都是由孟承御盯着，生怕下人们没做好。
“哥，看来你还是放不下阿凝表妹啊。”
孟承星看着孟承御这副翘首以盼的样子，若有似无地打趣他。
“你别胡说八道，祖父姑丈姑母他们也会回来，我自然要叫下人们将这宅子打理干净。”
孟承御冷声冷气教训她。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孟承星也不同他争辩，她知道她这个哥哥向来是死鸭子嘴硬。
“阿御，阿星！”
俩人落下话头没多久，便听见前面传来阵叫唤声，孟氏他们已经朝江宅赶来。
“姑丈，姑母——”
孟承御和孟承星都高兴地朝他们挥手打招呼。
待马车落到江宅前，江尧年和江稚接连跃下鬃马，上前同孟遂宗寒暄。
孟氏让下人们扶着江奉玺下来，随即亦是上来同他们打过招呼。
江凝的马车在后边，是下马车最晚的，孟承御已经肉眼可见的着急。
孟承星在一旁看着，直摇了摇头。
“阿御表哥，阿星表姐。”
江凝走到他们面前，声音软糯叫着。
“阿凝表妹你再不下马车啊，只怕有人都要望眼欲穿了。”
上回孟承御从京州城回宥阳后，并未同孟承星提起江凝跟他说过的话，此刻孟承星还被蒙在鼓里。
“表妹赶紧进去罢，别听她乱说。”
孟承御管不住孟承星的嘴，只能带江凝往里走，转移她的注意力。
孟承星咧咧嘴，跟在后边。
一行人热热闹闹往府里走去，亦是热闹得紧。
趁着采荷往屋里头放行李，江凝望着眼前宽敞安静的院子，觉得若是以后一家子都在宥阳待着，倒也不错。
只是，谢沉胥却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