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赵玉瓒在他怀里拍打,却无济于事。
段云骁干脆将人从书案边上抱起,往床榻走去。
纱帐落下时,殿门也被相言合上。
“这么说,江家想退出这场争斗?”
云雨过后,听着段云骁说起燕齐朝廷的事,赵玉瓒一下听出江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宥阳祭祖的意图。
“不错,没了江家,便是赵启骁坐上太子之位,也只会行路艰难。你皇兄有萧家和丁家作保,已经够了。若是大秦再插进去一脚,只怕你父皇更是不会放人了。”
这也是为何赵玉瓒缠了段云骁这么久,他一直没答应她的原由。
此刻听段云骁细细讲来,赵玉瓒心中才明了。
“萧家和丁家在朝中的地位我知道,可我怕我皇兄在狱中待得太久,会被赵启骁...”
赵玉瓒说得害怕,身子不免颤了颤。
感受到她的颤栗,段云骁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若你皇兄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等从狱中出来,又如何与身为太子的赵启骁周旋?”
段云骁一点点说服她。
赵启宁便是历练太少,才会输给蛰伏多年的赵启骁。
见她不言语,段云骁低头问她:“爱妃,本王说得可对?”
“谁是你的爱妃?!”
赵玉瓒心中是服气的,可嘴上却不依不饶。
“这殿中除了你,可没有别人了。”
知她没了顾虑,段云骁才敢与她说笑。
与段云骁相处这么多日,赵玉瓒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沉着的心境,也是这么多年历练沉淀下来的。
只是不知赵启宁从狱中出来后,还能不能斗得过胜他一筹的赵启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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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江雪柔的肚子越来越大,曹贵妃命人将她接到福宁宫来,怕她一个人在宁王府上出了什么事。
赵启宁被囚禁在狱中,曹贵妃除了依靠朝中势力,便是靠江雪柔腹中的孩子。
江雪柔以为,曹贵妃真是好心好意请她进宫,好好伺候她直到腹中胎儿落地。
不曾想,到福宁宫后,发现里面还有别的女子。
她神色滞了滞,惊诧之余连忙走进殿中朝她行礼。
“这位是丁尚书家的三姑娘,说来也巧,与你在江家的排行是一样的。”
曹贵妃边笑着,边让花蕊给她赐座。
“丁三姑娘妾身知晓的,以前常同妾身家的大姐姐玩得很好。”
江雪柔借着母凭子贵的由头,坐在椅凳上挺直脊背道。
江雪仪过世已经两年多,她此刻说出这样的话,不免让人心露不悦。
“可我却从未听雪仪姐姐提起过三姑娘你呢。”
丁夏宜也不甘示弱,她在府上是锦衣玉食过来的,再不济也是嫡室出身,自然是瞧不起江雪柔这个庶室出身的身份。
“丁三姑娘说错了,本妃如今是宁王殿下的侧妃。”
走到如今的位置,江雪柔最恨的便是别人戳她的痛处,她在江家隐忍多年,便是想拿掉江家三姑娘这个头衔,好不容易拿去了,却又莫名其妙要被丁夏宜提起,她心中自然不爽利。
丁夏宜笑了笑:“那又如何,一样是江家的庶女,不是么?”
“你——”
江雪柔眼中狠戾顿现,可碍于是在曹贵妃面前,她只得强迫自已压下心间怒意。
不过说来也怪,见到丁夏宜这么折辱自已,曹贵妃竟不吱声,江雪柔才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她收敛起脸上神色,露出抹和善笑意:“丁三姑娘年纪尚幼,本妃不同你计较。”
一句话,又将自已摆回端庄大气的位置。
“柔儿,今日将你叫进宫,是有件事想要同你说。”
到了这会儿,曹贵妃才开口与她说起叫她到福宁宫里的另一层意思。
“娘娘请说。”
江雪柔心中涌出阵不好的预感,可还是将姿态放得极低。
“在送和亲使团去大秦时,宁儿与丁三姑娘相识,俩人两厢情愿,已在大秦结成连理。我想,等宁儿从狱中出来后,便让他娶丁三姑娘过门,与萧氏平起平坐。”
曹贵妃甚至不愿再称呼萧歆雯的名字,不让赵启宁休了她,不过是想要用他们母子俩来要挟赵启骁罢了。
只要萧歆雯母子还在宁王府上一日,赵启骁便要提心吊胆过着。
这太子之位,只怕他也坐不安稳。
可江雪柔想到的却不是这个,她手指甲狠狠掐入手掌中,本以为走了一个萧歆雯,从此在宁王府上便是她说了算,没想到又来了个丁夏宜!
更可笑的是,即便是曹贵妃知道了萧歆雯与赵启骁的私情,竟也不让赵启宁休了她,还让她继续待在宁王府当她的王妃!
“至于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日后本宫不会亏待你。”
曹贵妃只当看不见她愈发难看的神色,赵启宁被困在狱中多日,江家帮不上忙,唯有丁家能出手相帮,曹贵妃自然先将丁夏宜放在她之上。
“柔儿明白,能为宁王殿下诞下子嗣,是柔儿的荣幸。”
尽管气得堵塞心口,可江雪柔只得低眉顺眼应下,不敢有半点忤逆。
“你能识大体,便证明本宫当初没看错人。”
曹贵妃若有似无说着这些话,便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让她摆正自已的位置,别老想着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娘娘过奖。”
江雪柔几乎要将自已的手掌心掐出血来。
“将侧妃带下去罢。”
说完,曹贵妃嘱咐一旁的花蕊,让她先带着江雪柔入住进偏殿内。
而丁夏宜,则还留在主殿内与她聊天儿。
走出殿外时,听到身后传来的谈笑声,江雪柔只觉刺耳得很。
“姑娘,您别忧心,如今您肚子里可怀了殿下的子嗣,便是最大的。就算那丁夏宜进了宁王府又如何?没有子嗣傍身,她也气性不了多久。”
入了偏殿,流萤见四下无人,小声劝慰江雪柔。
“你说的不错——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这一步,谁都不能阻碍我当宁王殿下的正妃——”
“就算是她丁夏宜,也绝无可能——”
江雪柔眼神噙满狠毒,端只等着丁夏宜嫁入宁王府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