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这下该看得出来你要的东西是不是在六姑娘身上了吧?!”
郭槐到底还是向着江凝这边,见到江凝被迫当着这么多男子的面做出这等凌辱身心的事,他心中满不是滋味,用粗犷的嗓音叫嚣。
“谁知道她会不会将东西缝得严严实实?”
“最好是将她衣裳剥了去。”
匈奴王轻飘飘道。
军机秘图是用上好的羊皮纸制成,羊皮纸上裹着一层磷粉,遇水则会变色,可江凝泡着的浴桶里,水面上清澈无比,足以见得到她飘动的裙摆和若隐若现的婀娜身段。
“是!”
押着江凝的两个侍卫闻言,眼中都露出异常的兴奋,仿若已经浮想到江凝剥下衣裙后的诱人身姿。
“六姑娘可尚未出阁,王上这般岂非是要她名节尽失?!”
郭槐‘蹭’地一下从椅凳上站起来,抽刀拦下那几双欲伸向江凝的恶手。
“名节尽失恰好可以赐给本王,本王不挑。”
匈奴王看向江凝的目光变得暧昧起来。
不知是水太热还是她太紧张,她的额角上沁出丝丝密密的汗珠,将她额间碎发沾到脸上,更显容颜娇媚,在场的男子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呸——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动这种歪心思,简直枉为一国之君!”
郭槐为人粗犷,有话便直接喷出口,也不管主位上坐着的是谁。
气得匈奴王脸色煞白,他也不卖西晋那几分薄面了,指着郭槐冷喝:“郭槐,你让不让开?!”
“老子不让!”
他说完,要将江凝从浴桶里拖拽起来,却被匈奴王的亲信一下围上来,剑拔弩张的气势仿若一触即发。
“识相的,你给本王滚开,与匈奴作对,你该知道西晋会有何下场?!”
匈奴王的怒意已经布满面容,双眼凶横瞪着他。
“六姑娘并非是我西晋人,便是你借此由头来对付我西晋也无可奈何,你别想糊弄老子!”
话落,郭槐挥刀砍向匈奴王那些围上来的亲信,刀风凶猛,把他们吓得连连后退。
他抓紧时机,拽起江凝,想要带她往前走,却听到江凝叫出一声惊呼“不要——”
水花四溅时,江凝忽觉双眼视线好似被一道硕长挺拔的身影遮住,紧接着身上一暖,她人已稳稳落地,身上被人披上一件绣着金线的玄色披风。
营帐里不知何时闯入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正用那双深眸冷冷盯着她,眼神里好似在极力忍着什么。
再看他身上,着一身紫褐色暗纹缎袍,腰间系五彩刻丝云纹腰带,显得整个人贵气又神秘莫测。
“你是何人?!”
原本这场争斗只涉及匈奴和西晋,如今无端闯入个陌生男子,匈奴王和郭槐都十分警惕,纷纷朝他斥问。
“王上,郭将.军,此乃北椋世子,是属下通禀来迟...”
守在营帐外的侍卫这下才战战兢兢跪下回话。
“北椋世子谢奉淮?”
匈奴王蹙紧眉头,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带刀侍卫,脸上亦是蒙着面具。
“我们与北椋向来无往来,北椋世子怎会到这?”
郭槐到底是常年征战沙场之人,眼前的男子能找到这来,说明他们的营地已经被人发现,处境变得极为危险。
“匈奴与西晋拿下这么一道大菜,我北椋岂能不来分一杯羹?”
谢奉淮睨着他们二人,声音蛊惑道。
“你来坐享其成?”
闻言,匈奴王便不乐意了。
和亲使团是他们拿下的,谢奉淮一来便说要占个位子,天下间岂有这样的好事?
“本世子既然来了,便不会是空手而来。”
谢奉淮抚掌间,匈奴王和郭槐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见外面传来烈马驰骋声,喧嚣声震耳欲聋,已经听到打斗和惨叫的声音。
“不好!”
匈奴王神色一惊,想要逃跑,却已被谢奉淮身后的带刀侍卫抓住,将他人狠狠往回拽,刀架在他脖子上动弹不得。
郭槐攥紧手中腰刀,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人还算气定神闲,并未失大将之风。
约莫半个时辰后,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下来,有侍卫掀起营帐帘布,却是段云骁从外面走进来,环视营帐内一眼,他眼中怒气渐平,随即朝谢奉淮答谢道:“好在有世子通禀,本王才能寻到这来。”
“北椋素来与大秦交好,剩下的局面便交给四皇子。”
谢奉淮朝他微微点头,随即转过身,意味深长看向江凝一眼,抬步离开。
段云骁瞧着眼前发丝还在滴水的江凝,吩咐身边的侍卫,先将她带回马车上。
片刻后,采荷也被带到江凝面前,“姑娘,您没事吧?”
采荷的脸色还煞白着,她惊慌失措看着全身湿透的江凝,边拧干汗巾边帮她擦拭水珠。
“江凝摇摇头,还好有人出手相救。”
她的心绪还未完全平复下来,只盯着一旁被沾湿的玄色披风,脑海里仿佛浮现出谢沉胥的影子。
可方才救她的人明明是北椋世子谢奉淮,与谢沉胥毫无干系。
“奴婢听说北椋和大秦都来人了,一会儿咱们就由大秦侍卫护送,直接去大秦皇宫了。”
采荷被带过来的路上,见到有不少燕齐公爵贵女也都被带上了马车,是段云骁在打理这一切。
“裴姐姐她们呢?”
江凝想到裴清眉。
“一会儿就来。”
采荷替她换下身上湿透的衣裙,便见到贾氏扶着裴清眉走入轿辇。
“六妹妹——”
见到江凝,裴清眉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才算是有了着落。
“我没事。”
江凝赶忙握住她冰冷的手。
“吓死我了。”
裴清眉的眼眶里已经有隐隐可见的泪光。
“咱们获救了。”
江凝抚着她心绪,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午时三刻,段云骁护着和亲使团赶回大秦都城。
匈奴王和郭槐被请前往。
燕齐公爵贵女们虽劫后余生,可到底是被吓坏了,此时一个个都狼狈得很,到了大秦皇宫,便纷纷借口要歇息,先扫去连日来被恐惧笼罩的阴霾。
唯独江凝,被人带到一处湖光潋滟的水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