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表哥,没人会毫无顾忌的帮我。”
既然已经被他识破,江凝也不再遮掩,果断将心中暗自下的决定告诉他。
岂料,她的话却让谢沉胥流露出一抹嘲讽,他嗤笑:“你既认定他会毫无顾忌帮你,为何没在信里将话说清楚?”
“那样的事,岂是我在信上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的?”
江凝手指尖颤了颤,替自已找理由开脱。
她没将自已与谢沉胥的事告诉孟承御,便是正如谢沉胥说的那般,她还不够相信孟承御。
“你可知道,孟遂宗在宥阳已经给孟承御说了门亲事。”
见被自已猜中,谢沉胥凝着她幽声问。
“亲事?”
此事江凝却是浑然不知。
“不信,回去你可以问问他。”
谢沉胥点到即止,没有多说。
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江凝的头顶上泼下来,让她身上突然生出凉意。
“你叫我来,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受伤?”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江凝转移话题。
谢沉胥抚着茶盏的手一滞,原本平静的深眸里似乎覆上一层别样情愫,他告诉她:“过两日我要出京一趟,如今有江尧年江稚在你身边,想必赵玉瓒在宫外更是动不了你。不过不仅是赵玉瓒,跟皇室相关的人你都该仔细提防。”
“你要去哪儿?”
听完他的话,江凝的心思却放在他的去向上。
“怎么?舍不得?”
他勾唇,唇边隐现不羁笑意。
江凝心头一紧,忙低下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说你不要出事的好,若是出事了,五公主定会更肆无忌惮。”
“那,你为何不敢直视我?”
倏然,他毫无征兆地朝她凑近,手指馥掐住她脸颊,让她抬起那双略显慌意的眸子。
“我...没有不敢啊!”
她嘴硬道,眼睛直剌剌朝他看去。
江凝有很多次与他靠得这么近的时候,两个人甚至已经十分熟悉对方的身体,可即便是过去这么多次,再次面对他的时候,江凝身子还是忍不住紧绷。
谢沉胥眸光平静似水,却似乎隐隐燃着一抹深不见底的欲望。他盯着她乌灵微瑟的眼眸,一路往下,轻巧的鼻翼下,是晶莹剔透的粉唇。
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去,这回不带任何攻击性,只是单纯想亲。
江凝身子渐渐放松,没有拒绝,迎合着他的吻。
他微热的气息喷薄在她面颊上,让江凝面颊迅速发烫,呼吸也跟着灼热起来。
“怎么忽然变得那么烫?”
他停下,眸光缱绻凝她,轻柔的话语让江凝面上生出娇羞,将脸颊轻轻撇过一边,不想让他见到自已娇羞的一面。
谢沉胥却是不由她躲开,掌心抚过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已。
“不要你管。”
她娇嗔道。
“我偏要管。”
谢沉胥将她往怀里揽,微凉的唇再次覆上,搂着怀里柔软的人,他觉得自已从未有过这么柔软的一面,唯独是面对江凝的时候。
宫中的守岁宴结束时本就已过子时,此刻在谢沉胥的轿辇内缠绵这么久,时辰更是晚,眼见自已体力不支,江凝将双手覆到他双肩上叫停他,“很晚了。”
“很晚了么?”
他的双眼里还泛着情丝。
“嗯。”
江凝微微咬唇,人有些疲倦。
“好。”
谢沉胥替她将衣襟拉好,从她颈窝深处抬起头。
丑时,马车回到护国公府门前,江凝竟鬼使神差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要一段时日。”
谢沉胥没有细说,只匆匆回了一句。
江凝稍稍点头,从轿辇内下车。
好在这个时辰孟氏他们都歇下了,不然江凝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倦怠了一夜,江凝回到屋内倒头就睡。
隔日一早,江凝还未醒来便听到外面热闹得很,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眼问采荷怎么回事。
采荷放下手中早膳跑到她榻前回道:“姑娘,是二老爷三老爷他们得知老爷夫人他们回来,都赶着到东院去看他们去了。”
闻言,江凝问道:“那祖父祖母他们呢?”
“老太爷是过去了,可是老夫人借口身子不适,并未出福瑞堂。”
采荷悉心回禀道。
“哼,她哪还有脸去!”
江凝被吵醒,也再睡不着,便让采荷服侍自已起身。
梳洗完,简单用了两口早膳后,江凝便往东院赶去。
江尧年和孟氏这么多年未在家,江凝怕二房和三房的人又在他们面前颠倒是非。
到了东院门口,便听到正厅内传来江奉玺的声音。
自江尧年他们被流放到漠北后,江奉玺便归隐别院,江凝鲜少能见到他。
如今看来,他归隐别院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江尧年。
“爹,娘。”
江凝边往正厅内走,边开口唤他们。
“阿凝,来,快见过祖父。”
江尧年和孟氏招呼她道。
江奉玺在这待了一早上,江尧年和孟氏自然知晓这些年江奉玺鲜少出别院。
“阿凝见过祖父。”
江凝端庄朝江奉玺行礼。
“坐着罢。”
江家的儿孙中,江奉玺与江稚最为亲近,与江凝却很少接触,加之这些年俩人见面得少,便更显生疏。
见到江凝,江万安和江万彦的脸色都不太好,她做的那些事,他们虽没有证据,可到底是从江老夫人口中听到过,是以此刻看着她,他们便气不打一处来。
“阿凝,大哥大嫂如今回来了,今后你可得好好听他们的话,别再像之前那般,总干些丧尽天良的事了。”
江万安没好气地教训她。
现如今江老夫人身上只剩下点棺材本,江万安没法从她身上压榨酒钱,自然将气都撒到江凝身上。
江尧年和孟氏听了,脸色都不由一变,但他们并未急着质问江凝,而是问江万安,“二弟是不是搞错了,阿凝由来懂事,怎会做出你口中所言之事?”
“大哥大嫂若是不信,可去问问母亲。”
江万安阴阳怪气道。
“是啊,二哥可没冤枉阿凝,想来也是她太久没人管教,心肠才会如此恶毒。”
江万彦亦是在旁搭腔。
“既然祖母如此坦荡,怎不见她过来?”
江凝冷冷盯着他们二人,轻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