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敢如此放肆,冲撞五公主?!”
杨书瑾朝闯门而入的人怒斥。
来人着一身月白色锦袍,大氅下的玉蓝色腰封极为耀目,听到杨书瑾的叫骂声,他不慌不忙抬起头来。
“原来是陆少卿。”
来的人正是陆谦。
“本大人奉旨巡逻皇极殿各处殿宇,听到此处传出惊呼声,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说话间,已经带着铁衣卫擅闯。
“陆谦,此处殿宇乃是本宫休憩之地,你敢带人乱闯?!”
赵玉瓒见他带着铁衣卫冲进来,将偏殿内各处角落都占据,不由得大怒。
“五公主,下官也是奉旨办事。”
陆谦收起面上笑意,朝她恭敬回话。
“你给本宫滚出去——”
冲撞了她的好事,赵玉瓒恼火地朝他敕令。
“大人,江家六姑娘在里面!”
时樾已经带人搜到内室里,将那两个欲折辱江凝的两个小太监提溜出来,一脚踹在地上跪着。
那两个小太监身子抖动着朝赵玉瓒求救。
“六姑娘是奉旨进宫陪宴的,五公主私自将人抓到这来折辱,恐怕不合情理吧?”
陆谦站直身子,凌厉的眸光朝赵玉瓒看去,丝毫不畏惧她的身份。
“本宫想做什么是本宫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你再不滚出去,本宫要你的命!”
赵玉瓒拧眉朝他下令。
“恐怕此事下官还非管不可了。”
陆谦给身旁的铁衣卫使去眼色,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太监被拖拽出殿门,不一会便没了声音。
“你敢忤逆本宫?!”
赵玉瓒自然不是可惜那两个贱奴的命,只是气恼陆谦违抗她的旨意。
“下官还要将六姑娘带回去。”
陆谦朝她略一垂首。
此时江凝已经将身上被扯乱的衣裙整好,披上斗篷遮掩住面容从内室出来。
陆谦护着她,径直从殿内离开。
“陆谦——”
赵玉瓒气得大叫。
“五公主,这陆少卿回回替六姑娘解围,只怕...”
杨书瑾站在一旁小声道。
“哼!不过是谢沉胥的走狗罢了!”
“本宫倒要看看,谢沉胥这回还能不能护得住这条狗?!”
赵玉瓒攥紧指尖,随即拂袖起身大步而去。
“六姑娘可无碍?”
去皇极殿的路上,陆谦关切地问。
江凝摇摇头,惊慌失措的神色已经稳定下来:“好在你来得及时。只是你今日冲撞了五公主,我拍她会找你麻烦。”
“顶多是挨顿板子。”
陆谦却是浑不在意。
靖桓帝虽宠爱赵玉瓒,对她也极为严厉,只要是她做的事不合乎情理,靖桓帝不会纵容她,加之有段云骁的事在前,最多为平息她怒火而对陆谦施以刑罚。
不多时,俩人来到皇极殿。
王公贵胄们都已到得差不多,见到江凝回来,江雪晴语带责怪问她:“六妹妹,你这是去哪儿了?若是耽搁了陛下的宴席,可是会连累到江家的。”
“五公主有请,怪不得我。”
江凝未有隐瞒,她知道江雪晴想说的是会连累到她,干脆搬出赵玉瓒,果不其然,她乖乖闭嘴了。
江凝抬眼间,才发现谢沉胥和岚清长公主也来了。
腕间传来阵刺痛,是方才被那两个小太监给拽的,她不由自主扯了扯唇角。
半个时辰后,靖桓帝和几位皇子们都已落座,独独不见三殿下赵启骁的身影。
“陛下,三殿下已入城门,想必还要一会儿才能到。”
探听回消息的张贤垂首朝靖桓帝悄声道。
“诸位,咱们边赏乐边等罢。”
从城门口到皇宫,最快也要等上一个时辰,如今已到用膳时辰,只要他能赶在新岁到来前回来,靖桓帝便已心满意足。
曹贵妃也朝女眷们投去眼神,示意她们可以动筷。
女眷们相互点头,正当江雪晴闷闷不乐之时,只听到殿外传来声:“骁王殿下到——”
她心头顿时涌出喜意,殿内诸人也纷纷抬头往殿外看去。
只见一众舞姬颔首朝两边散开让路,赵启骁边走边褪去身上的墨玉色暗纹披风,卸下腰间用来防身的利刃朝靖桓帝下跪:“儿臣回京过晚,还请父皇见谅——”
一身劲骨,身上的紫色直缀锦袍铺开在地上,眉宇间贵气凛然,又透着一抹在外打磨的锋利,叫在场的女眷们都看直了眼。
尤其是江雪晴,见到自已的未来夫君长得是这般模样,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是愈发雀跃。
女眷中也有不少人朝江雪晴投来艳羡的目光,江雪晴自然十分受意。
“父皇怎忍心怪你?快快起来入座!”
靖桓帝激动不已,这是他的七个儿子成年后,第一次在守岁宴上聚齐。
“陛下,开动吧。”
待赵启骁入座后,曹贵妃提醒他。
靖桓帝才又下令让他们自便,舞乐也继续奏起。
应付完身边的皇室宗亲和臣子后,赵启骁望向女眷这头的第一眼,却不是在找江雪晴的身影,而是看向萧歆雯。
俩人眼神对视间,萧歆雯很快移开目光,赵启骁神色微怔后,亦是收回眼神。
“三弟是不是在找你那位尚未进门的侧妃?”
赵启宁见状,戏谑般开口问他。
赵启骁笑了笑,回道:“听说与皇兄府上的侧妃是姐妹,故而想看看。”
“那位。”
赵启宁揽过他肩头,伸手朝江凝坐着的方向指来,手指头在江凝身上停顿一下后,落到她身边的江雪晴身上。
赵启宁凤眸微眯,“皇兄给你撮合的可满意?”
“不错。”
赵启骁只看了一眼便点下头。
“你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了。”
他端起酒盏,与他碰了碰。
赵启骁勾起唇角,仰头将杯中酒喝光。
宴席进行到一半,赵启骁借口自已赶路回来身子疲累,先去外面透口气。
彼时的萧歆雯也因不胜酒力而起身要到御花园里去走动片刻。
从赵启骁进殿后,江雪晴的注意力就放在他身上,此刻见到他走出皇极殿,自然也是迫不及待往外走。
兰园内,萧歆雯绕过假山石,正欲要继续往里走时,忽然脚下一滑,她惊慌失措以为自已要跌倒时,假山石里突然蹿出个身影,将她稳稳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