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你都同她闹翻了,她还叫你去宴客厅作甚?”
江雪晴警惕地皱起眉头。
“去了便知道了。”
江凝心中亦是觉得蹊跷,江老夫人叫她到宴客厅去,自然不会是叫她去用膳那般好心,只会是布好了陷阱,端等着她过去,她好在诸位官家夫人们的面前收网。
“我陪你一道去!”
江雪晴极有义气地道。
“嗯。”
江凝未有拒绝,站起身子采荷给她系上斗篷后,俩人往宴客厅走去。
奇怪的是,俩人都走到前院了,也听不见宴客厅里传出的热闹气氛。
今日一大早,江凝可是在芙蓉院里便听到喧嚣的动静声了。
“还真有古怪。”
江雪晴轻轻扯着江凝的衣袖,与她并肩往前走。
宴客厅里的官眷夫人们都定定坐着,只见在江老夫人的面前,跪着一丫鬟,是平日里负责清扫西院的兰儿。
江凝一走进厅内,便能察觉到那些官眷夫人们的目光齐刷刷朝她看来,神色各异,但都不约而同地露出鄙夷。
“不知祖母唤孙女儿前来有何事?”
江凝来到江老夫人面前,既不行礼,也不朝她贺寿,身姿站得笔直问她,半分和气都没有。
“真是没个做小辈的样儿!”
“谁家姑娘能像她这般,在长辈的寿辰宴上这般梗着脖子?!”
“半分教养都没有,难怪能做出那般不知羞耻的事来,真是一点儿也不稀奇!”
那些官眷夫人们见到江凝用这种态度来对待江老夫人,一个个地开口骂她。
声音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自已说说,昨夜你都对城儿做了什么?!”
江老夫人面上又羞又愤,拍桌问她。
“昨夜?”
江凝眨眨眼,不解地盯着她这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既不忌惮亦不慌张,仿佛把她说的话当个屁。
“阿凝,我知道这些年来你独守深闺,难免寂寞,可阿城刚从宥阳来到京州城投奔祖母,他是长得儒雅文气,可你也不能偷偷潜入阿城房中,与他发生关系...”
徐金锦脸色羞红说着,说到后面,一副愈发说不出口的模样。
“噗嗤——”
不等她将后面的话说完,江凝嘲讽地笑出声来。
诸人皆是不解地望着她,唯有江老夫人和徐金锦,眼底露出抹狠色。
“我原以为是个什么事?原来是说我玷污了表哥。”
江凝竟觉得有几分新奇,以往江老夫人都是变着法子想让她被人玷污,到了徐金锦这儿,却是污蔑她玷污别人,而且还是徐屹城这样的草包,委实是让人笑掉大牙。
江雪晴也跟着笑出声来,立刻被江老夫人投来一记眼刀子,她这才忍住笑意。
“你笑什么?”
徐金锦忍着心头怒火,佯装一副端秀模样问她。
“我若是不承认我玷污了表哥,表姐姐是不是要说这个丫鬟是证人,她看到昨夜我偷偷潜入了表哥屋中?”
江凝收起脸上笑意,眼神覆上层冷意看她,叫徐金锦手心莫名生出层薄汗来。
她唇齿不可自抑动了两下,原本听江老夫人说江凝聪慧,总有法子脱身的时候,徐金锦还不信,心想她不过是一整日被豢养在深闺里的黄毛丫头,遇到这样被人诬陷的事只怕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刻见到她这副不仅镇定自若,还能一连无谓地说出她计谋的样,瞬间有些泄气。
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兰儿昨夜的确是看到你借着给阿城送参汤的缘由,去了他屋中。之后,便听到你们俩人在里面,在里面交欢的声音...”
“难怪今日一早我起来便觉头昏昏沉沉的,原以为是兰儿昨夜端给我吃的晚膳有古怪,却不想是六妹妹你...”
徐屹城难得地露出抹被人觊觎的为难神色,惊诧地看着她。
“表姐姐有法子证明我玷污了表哥,可我也有法子证明我没这么做。”
江凝冷冷盯着她说完,紧而面向在座的官家夫人开口道:“各位夫人,可否愿意给阿凝这个自证清白的机会?等阿凝自证完,你们便会知道谁才是被耍的那个。”
她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让徐金锦心底涌出阵慌意,何况江凝从来到此刻,一丝慌张的神色都瞧不见,更叫她没有把握。
“我看就不必了吧?有证人为证,你再自证也没有被人明眼瞧见来得真实。”
徐金锦怕再拖下去露陷,变着法子不想让江凝自证。
江凝轻飘飘睨她一眼,继续道:“各位夫人皆是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们最是容不得眼里进沙子,总不能因为表姐姐有了证人,便连个自证的机会都不给我吧?传出去,对各位夫人的声誉也不好。”
彼时看热闹的官家夫人们自是听出了江凝话里的意思,是在提醒她们若是她们不给她这个机会,日后便会有人说她们断章取义,于她们和她们夫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江老夫人,便依六姑娘说的办罢。”
人群中,有人开口提议。
她们打着量江凝也翻不起什么水花的心思提议的。
江老夫人阴沉着脸,给徐金锦投去个眼色,徐金锦只得咬牙开口问她:“那你想如何自证?”
“很简单,我只要问表哥一句诗词,若是表哥能答得上来,便算我自证失败,若是表哥答不上来,便算我自证成功。”
江凝噙眸道。
徐金锦立即大感不妙,脸色难看到极致,可那些官家夫人们都只以为她是被江凝不愿承认气的。
“如何?”
见她不言语,江凝笑问。
“这...”
徐金锦犹豫着,可看着这些官家夫人们直剌剌的眼神,她又已经在她们面前立下徐屹城饱读诗书的印象,若是不答应她,到头来打的只会是她自已的脸。
“你尽管说!就没有本公子答不上来的!”
还不等徐金锦回话,岂料徐屹城却不怕死地应出声来,气得徐金锦想一掌拍死他。
“好。”
江凝眉眼含笑,一副端等着看他笑话的模样,气得徐屹城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