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派来的人是掌司大人?”
江凝压下眉间骇浪,抬眸问他。
“不错,他一来便肃整城内混乱,漠北城才得以安定下来。”
“想来你父兄的下落很快便会查明。”
魏翼巡前面说的话江凝都没听清,唯独听清了这最后一句。
“多谢魏佥事。”
江凝忍着惊惧朝他道谢。
“不必客气。”
知道他们连着赶了好些日子才到漠北,魏翼巡也不再叨扰他们,让下人带他们下去歇息。
“表妹,你脸色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回院子的路上,孟承御看她脸色的发白得厉害,紧张地开口问她。
“无事,想来是不适应这里的水土。”
江凝挤出个勉强笑意。
送她进院子后,孟承御往后厨走去。
江凝坐到椅凳上揉了揉眉眼,心绪复杂。
“姑娘,要不要去同掌司大人说一声,让他手下留情?”
采荷给她倒下杯热茶。
江凝摇摇头,“只怕在咱们出城的那一日,他便知道咱们也来了漠北。”
见她不想再在此事上过多费口舌,采荷便没再出声叨扰她。
如今由谢沉胥来彻查此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你去打听下,谢沉胥住在哪位大人府上?别让表哥知道。”
思来想去,江凝还是开口吩咐采荷。
“嗯!”
采荷应声后退下。
孟承御端着熬煮好的安神参汤进院时,恰好见到采荷匆匆离开的身影。
他敛回眼眸,端着参汤敲响江凝屋门。
“阿凝,是我。”
孟承御朝屋内的人出声。
“表哥?”
见他端着熬煮好的参汤站在门口,江凝忙打开屋门让他进来。
“连着赶了多日的路,你得好好歇息,喝了这个能睡得好些。”
参汤还冒着热气,他给她放到桌上。
他的体贴入微,倒是让江凝不知所措。
“早些歇息。”
见屋内气氛变得局促,孟承御留下这句话后,抬步离开。
人走后,江凝轻轻叹了声气。
她敛回盯着参汤的眼神,欲将屋门合上,却被人一手推开。
紧接着,迫人的气息迎面袭来。
这感觉,江凝再熟悉不过。
“你...怎么来了?”
震惊之余,江凝急忙往屋外探去,见院内寂静无声,方飞快合上屋门。
“我为何不能来?不是你派人去打听我住处的?”
谢沉胥盯着她反问。
黑影笼罩到她身上,江凝往后退了退,正想认栽的她倏然反应过来抬头道:“你一直派人跟着我?”
“表哥表妹的,倒是贴已得很?”
谢沉胥却是不理会她,阴晦眸光落到桌上尚冒着热气的参汤上。
江凝撇了撇眉,“我怎知道你早派人跟着我?”
言语间,倒是有几分责怪他的意思。
“如此说来,若是你知道我派人跟着你,你便不到宥阳去寻你那位贴已表哥了?”
谢沉胥此话说得阴阳怪气,让江凝有些反感。
在她眼里,孟承御是对她体贴入微,可她早已把他当成哥哥,谢沉胥的话显然带着龌蹉之意。
“不会,我决定好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在腹中燥火的催动下,江凝没好气道。
“还是说,你来漠北寻你父兄是假,想要与他相见才是真?”
他靠近上来,寒冷的气息将江凝裹夹。
他的话,将向来沉稳的江凝激怒,她猝然瞪向他,小脸上裹满愠怒。
片刻后,她发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谢沉胥眸光一寸寸变冷,也嗤笑出声,“可惜啊,便是你有那个心,人家也未必肯娶你。”
江凝轻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试?你想如何试?!”
原本先冷嘲热讽的是谢沉胥,此时先绷不住的也是谢沉胥,他倏然擒住她手腕,恶狠狠发问。
江凝忍着喉弩怒意,笑道:“小女同掌司大人当初怎么试的,便也同他那般试?你可满意了?”
激怒人的事,她倒是最擅长——
谢沉胥攥着她手腕的掌心猛地发力,痛得她连眼神都在颤抖,却死死咬唇不肯求饶。
“你同我能试,同他却试不了——”
谢沉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砰——”
下一瞬,只听见碗碟摔碎的声音,屋内烛光也被他熄灭。
黑暗中,江凝只觉得自已身子一轻,人已被他搂坐在圆桌上,衣襟被他紧攥住,铺天盖地的侵夺感落到她身上。
她彻底惹怒了他。
她抗拒地将他推开,却被他咬耳笑问:“不想救你父兄了?”
她朝他伸出的抗拒的手滞在半空,不到一瞬抽了回去,落到他双肩上。
谢沉胥满意出声,“聪明。”
俩人灼热的呼吸声交织在屋内。
孟承御听到碗碟摔碎的声音闻声赶来,在屋外敲响屋门问:“表妹,可是发生了何事?”
江凝身子猛然僵住,咬住谢沉胥衣襟不敢发声。
偏偏这人恶劣得很,却故意使力,让她不得不松开紧咬的牙关,声音虚弱道:“表哥无事,刚才我不小心将碗碟摔碎,已经歇下了。”
说完,她呼吸微喘。
孟承御站在屋门口,疑惑地盯着黑沉沉的窗柩。
微弱的月光将他身影映照在窗柩上,江凝落下屈辱的眼泪。
站了一会儿,见屋内没了声音,孟承御方离开。
见他离开,江凝僵硬的身子明显放松下来。
却让谢沉胥愈加生怒,霸道的力道冲击着她柔弱的身子,让她几乎摇摇欲坠。
谢沉胥用手熨帖她后背,撑住她身子。
“可以了么?”
这一次,他尤其的久,江凝知道他在等他求饶。
“怕他回来?”
他嗤笑反问。
江凝紧咬着唇,不肯回话。
“你很聪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嗓音浓稠暗哑。
“我错了...”
她掌心熨帖在他肩头上,虚弱地靠着他,气息微弱道。
他低下头,捧起她下颌,薄唇裹住。
她还是这副样子最让他怜惜,倔强得不肯低头的样子他不喜欢。
不知被他折腾了多久,江凝只觉得自已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她连着赶了多日的路,又被他这般折腾,只觉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