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宴淡淡扫了季飞宇一眼,季飞宇立马住嘴。
讨好地道:“三哥,你想好到时候现场要怎么布置了吗?”
薄寒宴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狭长黑眸陷入沉思。
“知知喜欢落日,喜欢蓝色,也喜欢看星星。你把能看到落日和星星的山顶或者海边的位置搜罗一下发给我,我亲自挑选。”
“至于花,就用蓝色绣球。”
季飞宇飞快记下,重重点头。
“放心吧,三哥,这可是头等大事,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薄寒宴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最好这两天就确定好位置。”
知知正好想出院了,他可不希望再被知知拒之门外。
季飞宇只当是薄寒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抱得美人归了,笑得贱兮兮的。
“真不愧是三哥,执行力就是强。放心吧,我就是今晚不睡,也把事情办妥。”
薄寒宴很满意季飞宇的回答,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下。
“事成后给你发个大红包。”
季飞宇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当即笑起来。
薄寒宴没在花园里多留,信步回了病房。
刚一回到病房,就隐约听到姜知柠的声音。
“不要……求你……”
薄寒宴换鞋的动作一顿,鞋也顾不得换了,直奔大床。
姜知柠在梦里又回到了被吴诗月绑架的那天,她四肢被绑在树上,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吴诗月一棍一棍打断她的双手。
双手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姜知柠眉头紧皱,泪水不断从眼角流出。
“好疼……好疼……薄寒宴,我好疼……”
薄寒宴心疼地把姜知柠抱在怀里,一声一声,轻柔地呼唤姜知柠的名字,试图把姜知柠从噩梦里叫醒。
但姜知柠深陷在噩梦里,泪水涟涟,嘴里是含糊不清的呓语。
一声声的,全是他的名字。
“薄寒宴,你在哪?救救我……手……好疼……好疼……”
薄寒宴的心都被她喊的碎了,狭长黑眸里迸射出森寒的冷意,周遭的温度更是将至冰点。
他轻柔抚摸着姜知柠的长发,坚持呼喊姜知柠的名字。
“知知,我在这里,知知,没事了。”
一直到许久后,姜知柠这才终于陷入平静。
薄寒宴弄了热毛巾,仔细为她擦拭掉眼角的泪,轻轻拍打姜知柠的后背。
确认姜知柠重新陷入熟睡后,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吴家人现在在哪?”
林佑被电话铃声从睡梦里惊醒,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一句,本能地回答:“他们去了临市。”
“吴诗月的父母手脚断了,都在医院里修养。吴诗月的哥哥前两天刚注册了公司,弟弟最近在走留学的手续。其他一些亲戚一部分跟着去了临市,一部分回了老家小山村里。”
薄寒宴垂眸看着哭得眼尾泛红的姜知柠,黑眸内冷光闪动。
他的知知因为手伤,每天备受煎熬,到了现在都还在做噩梦。
吴家倒像是风雨过后,终于要开始新生活了。
受害者还在艰难疗伤,加害者却已经展望未来,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吴诗月胆敢这样伤害他的知知,就该付出代价!
薄寒宴周遭冷气暴戾肆虐,薄唇吐出的字句没有一丝温度。
“半个月,我不想听到任何一个吴家人睡着的消息。”
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薄寒宴森冷的嗓音和怒火,林佑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是,三爷。”
定然是太太又做噩梦了,不然,三爷也不会这样暴怒。
想到姜知柠鲜血淋漓的手,林佑眉头皱起,对吴家的怒火也跟着攀升。
太太那样善良的人,竟然被吴诗月伤害成这样,吴家,真该死!
这一晚,远在临市的吴家家里全部起火,所有人睡梦惊醒,惊恐地灭火。
等大火灭掉,天已经彻底亮了,而家里的一切,也都付之一炬。
最诡异的是,家门口却被摆上了一圈的白色花圈,黑白照片里,吴诗月对着她们笑的诡异。
吴诗月的嫂子看到吴诗月的照片,再也忍耐不下去,嗷的一声冲过去,把照片撕了个粉碎。
“这个祸害!死了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她说着,抖着手指向吴诗月的哥哥,恨声道:“这就是你从小宠爱的妹妹?干出多么恶毒的事情!自己倒是死了干净,却让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来承受苦痛和折磨。”
“我真是再也受不了了!”
女人说着,从一旁下人的手里抢走正在嗷嗷哭的孩子,恨声道:“我们母子可受不了这样心惊胆战的日子,你自己过去吧,老娘不伺候了。”
吴诗月的哥哥站在原地,怔怔看着一地的照片碎片,许久后捂住脸,痛哭出声。
是他的错,从前太宠爱吴诗月,以至于,把吴诗月宠爱得无法无天,做出这样无法挽回的错事来。
与此同时,从前宠爱吴诗月的吴家人,全都悔恨万分,甚至已经从悔恨变成了浓烈的恨意。
恨吴诗月葬送了她们的未来。
姜知柠并不知道吴家发生了什么,她一觉睡醒,已经不记得昨晚的噩梦。
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眼尾有些刺痛。
她忍不住摸了摸眼尾,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摸,先热敷一下。”
薄寒宴拿了热毛巾过来,覆在姜知柠的眼睛上。
姜知柠甚至都还没看清楚薄寒宴,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自在地询问:“我昨晚,又做噩梦了?”
薄寒宴沉沉看着她,手指在她的手指上碰了碰,清冷嗓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柔。
“早上想吃什么?有南瓜小米粥,要不要吃一点?”
姜知柠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走,想到小米粥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