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虽然身子动不了,可是眼睛确实睁开的。
她盯着许静琼与许如意,眼中满满都是恨意。
许静琼走过来时,还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药碗差点掉下来。
如意站在一旁,赶紧伸手扶了一下:“三妹妹若是不行的话,还是我来喂吧。”
“不、不用,我来就行。”
她满眼嫌弃地扫了一眼老太太的床和一旁的小板凳,决定还是蹲着比较好。
老太太的旁边臭味更加浓重,她实在是不敢坐下,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老太太的嘴闭得很紧,药根本喂不进去。
许静琼试了几次都不行。
如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枕头被药汁浸透,她走过去蹲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您的身子要紧,毕竟您还要守护着明煦弟弟长大呢。”
如意眼神定定看着她,眼里的威胁意味很明显。
老太太一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嘴巴张开想说话,想骂许如意,刚一张嘴许静琼趁机将勺子里的药喂了进去。
如意见了唇角微微勾起。
喝进去就好。
来之前已经悄悄问过清欢,此药喝一口与喝一碗相差不大。
只是喂了几口老太太就再不肯喝了。
许静琼本也就是想做个样子,见她不肯配合,也无可奈何。
只好将碗交给伺候老太太的婆子,“还是你来吧,我回去换身衣服。”
跟如意打了声招呼就朝外走去。
婆子端着碗,老太太却也不肯配合直到将一碗药撒了半碗才安静下来。
如意始终站在床前看着,见一碗药见了底,开口道:“你将床上的枕头床单都换了吧,帮老太太洗个澡。”
婆子为难道:“二小姐,这才是刚刚换上的。”
这又没沾上屎尿,实在不值得换一次。
平日里都是床单上沾了屎才换,而且也是只换床单,被褥都不必换。
不然她们一天光是洗床单都要了命了。
如意不悦地扫了婆子一眼:“怎么?你平日就是这样照顾老太太的吗?若是你不愿意干就早说,我也好派了其他人来。”
婆子头一缩。
她一家子还指着自己挣钱回去呢,可不能丢了差事。
虽然每日伺候老太太又脏又臭,但好在银钱给得多,每个月足足比旁的院子高了五十文。
她可舍不得丢了这桩差事。
“二小姐别生气,奴才这就换,这就换。”
清欢也走了过去帮忙,先把药碗拿过来倒了清水洗了洗,然后又过去帮着婆子将老太太的枕头床单都拿出来,在院子里找了个木盆放了进去。
然后随便指了个小丫鬟过来打水。
眼睁睁看着小丫鬟将东西都洗好晾上了之后,清欢这才回到如意身边。
如意满意地看着婆子将老太太浑身上下都洗换了之后,又把婆子训斥了一顿,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去不久,就听到春桃来报,说是老太太不行了。
如意与清欢对视一眼,赶紧起身去了延鹤堂。
延鹤堂内哭声一片,丫鬟们三两一起,拿着帕子抹眼泪。
如意进门时,就看到许静琼已经在门口了。
“三妹妹,怎么回事?之前我们来时老太太不还是好好的吗?”如意眼睛通红,拿着帕子还在揉着眼眶。
许静琼呜呜地哭着,十分伤心。
她心里祈祷老太太一定不能死,不然她的亲事就该耽搁下来了。
若是守三年的孝期,她都已经是老姑娘了。
“我也不知,大夫还在里面。”许静琼朝着屋内张望,心不在焉地回着话。
又过了一会儿,管家领着大夫走出来,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如意:“二小姐,老太太她......”
“老太太怎么样了?”许静琼赶忙抢着问出口。
“老太太没了。”
许静琼听闻这话,一个踉跄就跌坐在地。
如意看着管家,严肃道:“怎么会这样?我之前来看她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管家欲言又止,命人将大夫送出门,然后又将屋内的人赶了出去,才拉着如意走到一旁低声道:“大夫说,老太太是中了毒!”
如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快速看了许静琼一眼,然后低下头。
“你可是怀疑什么?”
管家目光定定看着如意,“我不敢乱说,但是今日很多人都见到是三小姐喂了老太太喝药之后,老太太才突然吐血,所以......”
如意转头看着哭得伤心的许静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在她看向管家时,又恢复了悲痛的模样:“你、你不要乱说,此事可关乎到三小姐的声誉。”
许静琼初始确实在伤心大哭,她听到老太太去了,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婚事吹了,这怎能不让她大哭?
可是后来,就看到如意跟管家躲在一旁窃窃私语,偶尔还看自己一眼。
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两个人是在说自己。
结合老太太离世的事情,她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站起身走到日夜身旁,“二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如意好似被吓了一跳:“没、没什么。”
管家欲言又止地抿唇,一脸防备地看着许静琼。
“三小姐,听闻今日是您给老太太喂的药?”管家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是,怎么了?”许静琼点头,然后回过神来,“我给老太太喂药怎么了吗?”
“大夫说,老太太是被毒死的。”如意看着她,“是不是你?”
许静琼闻言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怀疑是我下毒的?”
她不怒反笑:“我毒死老太太有何好处?”
整个府里最不希望老太太死的人就是她了。
如意皱眉看着许静琼:“小点儿声,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