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我就没有一点自尊吗?

谢丹姝正在写请帖,闻言随口答道:“还能有什么意思?看上人家姑娘了呗。”

容淮书一怔:“谁家姑娘?”

谢丹姝抬眸看了他一眼:“想要在仕途上有所进展,就要学会察言观色,捕捉细节很重要,别放过任何一丝线索,自己能思考的问题尽量不去问别人。”

容淮书哦了一声,竟当真开始思索起来。

只是视线不经意落在她面前的请柬上,容淮书目光瞬间一亮,丹姝邀请的竟是西平伯府的傅姑娘?

“小叔喜欢的是这位傅姑娘?”

谢丹姝挑眉:“何以见得?”

“你在给她写请柬。”容淮书走到一旁坐了下来,猜到答案显然让他心情不错,“小叔让我明日邀请西平伯府长子和永安伯府嫡次子来府里赏花喝茶,他喜欢的姑娘一定是在这两家之中,你又给傅姑娘写请柬,所以答案不是明摆着吗?”

谢丹姝没有否认,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随即把方才写好的两本请柬递给他看:“我又不是只写了一份请柬。”

容淮书翻开请柬一看,其中一份就是写给永安伯府的潘姑娘的请帖,他一时沉默下来。

难不成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小叔喜欢的确实是傅姑娘,但你判断的依据错了。”谢丹姝搁下笔,把写好的请帖放在一旁晾干,“小叔让你给这两家送请帖,你可以在他们之中猜出一家,但其他的,还要关注这几日坊间发生的事情来看,两相一结合,自然会有所判断。”

容淮书站起身,冲着谢丹姝深深作了个揖:“夫人大义。”

谢丹姝连忙扶着他的胳膊,笑道:“夫君快快免礼,妾身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容淮书抬手揽着她的腰,借机增进一下感情:“夫人是为夫最好的贤内助,又为我怀孕生子,怎样的大礼都受得起。”

谢丹姝没跟他争辩,只道:“你明天邀请公子哥赏花喝茶,我就邀请女子们来内院闲话家常,这样才能更好地摸清情况,便于小叔下手。”

容淮书无条件服从:“就依夫人所言。”

翌日,大年初三。

天气晴朗,适合品茶。

容淮书邀请了西平伯府长子傅东城,永安伯府嫡次子潘子钧,兵部左侍郎之子纪子秋,窦尚书之子窦崇越和大理寺卿之子周继兴。

谢丹姝则邀请了西平伯府嫡长女傅东篱,永安伯之女潘嘉仪,恒郡王妃和兵部左侍郎之女纪小棠。

其中三对都是兄妹,一时让人猜不透夫妻二人今日宴客的用意。

阳光洒在清晨的枯木上时,马车陆陆续续抵达荣王府大门外。

男宾客由小厮引去南院,容淮书在水墨阁举办诗词会招待宾客,而女子们则由侍女领着进入内院,在芙蓉园暖亭里赏花。

暖亭里气氛微有些微妙。

傅东篱和潘嘉仪互相认识,但她们对恒郡王妃和纪小棠不熟。

且恒郡王妃跟谢丹姝一样都是皇族命妇,傅东篱和潘嘉怡跟她们几乎未曾有过交集——准确来说,是跟谢家未曾有过交集。

毕竟谢丹姝嫁到荣王府没多久,而她没出阁之前,活了十几年也未曾有机会认识傅姑娘和潘姑娘,由此可见,她们跟谢家有多生疏。

所以此次接到请帖,不仅傅东篱讶异,潘嘉仪同样感到意外。

不过潘嘉仪的好表姐显然很高兴,毕竟有机会跟谢丹姝结交,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所以刚进入暖亭,黎茵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多谢世子妃盛情邀请,我们正好待在家里无事可做,没想到还能来王府做客——”

潘嘉仪坐在一旁,没什么表

情地瞥她一眼:“世子妃邀请的是我跟傅姑娘,不是表姐你,你不必自作多情。”

黎茵表情一僵,面色瞬间青白交错。

“傅妹妹,郡王妃,纪姑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潘嘉仪抬手指着黎茵,“这位是我的表姐,母亲的娘家侄女,寄居在潘家多年,昨晚接到世子妃的请帖,母亲就嘱咐我务必带表姐出来见见世面,我是不得以而为之,还往世子妃、郡王妃、纪姑娘和傅妹妹见谅。”

黎茵寄居在永安伯府多年,目的是想靠伯府的关系寻一门好亲事,但这么多年至今亲事没成,她跟潘嘉仪的关系却逐渐恶化。

今日要不是母亲强硬要求她必须把表姐带上,潘嘉仪根本不想搭理她。

傅东篱不懂潘嘉仪对黎茵的敌意从何而来,却仍是礼貌地颔首:“黎姑娘好。”

黎茵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垂眸端起面前的茶盏,面色难看。

傅东篱热脸贴了冷屁股,眉头微皱,看起来似是有些不高兴。

“傅妹妹不必理她。”潘嘉仪冷哼一声,“一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的东西,每天幻想着攀高枝儿,真不知哪来的脸儿。虽然是寄人篱下,可表姐那屋子里一应陈设应有尽有,早上起身之后,晚间就寝之前都可以照照镜子,看自己哪里配得上那些高枝儿。”

黎茵脸色刷白,不敢置信地抬眸看着她,眼眶一点点发红:“表妹看我不顺眼,每天在家里羞辱我也就算了,为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要嘲讽羞辱我?难道我……我就没有一点自尊吗?”

潘嘉仪冷笑:“你有自尊?你若真有自尊,就不会总想着爬我二哥的床!”

话音落地,空气仿佛一瞬间凝滞下来。

黎茵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而傅东篱却瞬间明白,黎茵方才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她小脸沉下,质疑的眼神落在黎茵羞愤欲死的脸上:“黎姑娘原来喜欢潘二公子?”

黎茵霍然起身,冷冷盯着傅东篱:“你这个一身铜臭味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二表哥!”

说完这句话,她仓皇掩面离去,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