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苍和楚云绯出宫去了?”
御花园里,顾贵妃带着侍女走在曲折回廊上,看似赏花,实则心思早就飞到了勤政殿。
想到今日护国公进宫告御状,之后皇上召见宸王,最后把战王夫妇叫进宫问话。
比起往常当殿审问的方式,今日这单独且轮流问话的方式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更猜不到皇上心里是什么想法,自然而然也就生出了几分不安。
身后嬷嬷恭敬回话:“奴婢已经让人去盯着了,娘娘稍安勿躁。”
话音刚落,一个宫女从远处小跑而来,恭敬地跪下行礼:“贵妃娘娘,战王和王妃刚刚出宫回王府了。”
话音落地,顾贵妃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两个不孝的东西。”她咬牙开口,声音冰冷沉怒,“难得进宫一趟,却连给我这个母妃请安的想法都没有,真不知道本宫养了这么个白眼狼有什么用!”
“娘娘息怒。”贴身嬷嬷连忙趋前安抚,“战王和王妃可能是被皇上训斥了,心情不好,也可能是……可能是皇上让他们回去闭门思过?”
贵妃听到这句话,想到容苍和楚云绯是何原因被召进宫挨训,眉眼冷了冷,似是裹着一层寒霜:“本宫真是小瞧了楚云绯。”
众目睽睽之下,敢命侍女掌掴赵家女儿,确实是个胆大的,怪不得当初接到休书之后,毫不犹豫地让她父亲进宫弹劾容苍。
嬷嬷低声附和:“是啊,原以为战王妃出身小户,是个懦弱柔顺的性子,没想到还有几分烈性。”
性子烈的人虽说容易树敌,但对付起来也要小心些,就怕她冲动起来做一些旁人不敢做的事,说一些旁人不敢说的话,在关键时刻坏事。
“回禀娘娘,还有件事,”宫女迟疑片刻,“谢姑娘今日被皇后娘娘召进了宫,跟宸王殿下进宫的时辰离得很近,但比宸王殿下出宫晚,似是留在疏凰宫陪皇后用了午膳之后才走。”
顾贵妃眉头一皱:“谢丹姝进了宫?”
“是。”宫女点头,“这会儿已经出宫大约一个时辰了。”
顾贵妃眼神阴冷下来,不发一语地走到前面凉亭里,在石桌前坐了下来。
皇后早不召见,晚不召见,偏偏选择在今天召见谢丹姝?
这么巧吗?
“娘娘。”嬷嬷皱眉开口,“要不老奴派人去打听打听——”
顾贵妃抬手阻止了她的话:“皇后娘娘宫里的事情,你们打听不到,况且本宫也不一定非得知道她说了什么。”
皇后膝下无子,楚云绯在裕王府发生了什么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就算她知道楚云绯受了排挤,被人当面欺压羞辱,又能如何?
楚云绯是她的儿媳,又不是皇后的,她无权管问。
顾贵妃目光微转,看向垂立一旁的柳清溪:“战王身体如何了?”
冷不防被问话,柳清溪心头咯噔一下,连忙趋前跪到地上,掩饰自己眼底的不安。
“回禀娘娘。”她稳了稳语调,恭敬回话,“王爷昨晚汤药已经停了,王妃娘娘说是药三分毒,王爷伤势已经痊愈,不必继续喝药,不过外敷的药膏还在用,伤口愈合之后还要祛疤生肌,多用一些没坏处。”
顾贵妃冷冷盯着她:“这些日子的汤药都是你亲自煎煮的?”
“是。”柳清溪垂低头,袖子里的手颤了颤,“奴婢每日早晚煎煮两贴药,完全按照药方子上的剂量。”
顾贵妃眸子落在她头顶,目光如刀一般锋利:“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不,不会。”柳清溪心头一颤,再三保证,“请贵妃娘娘放心。”
顾贵妃嗯了一声:“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效果?”
“药膏一停用,随时都能看到效果。”
顾贵妃沉默不语,良久才抬了抬手:“起吧。”
柳清溪松了口气,低眉垂眼地起身侍立。
“算了,回宫吧。”顾贵妃起身,沿着长廊往回走,“本宫乏了。”
走到长廊尽头,远远看见被派出去探听消息的昭宸宫太监返了回来,正往此处疾步而来。
顾贵妃脚步微顿。
小太监转眼到了眼前,跪下禀报:“娘娘,奴才打听到了,杨公公方才派人出宫传旨,赵尚书的女儿被罚掌嘴二十,闭门思过三个月,护国公和赵尚书治家无方,各罚三月俸禄。”
顾贵妃脸色一变:“皇上竟降罪于赵家?”
“是。”
“战王夫妇没被怪罪?”
“奴才不知。”小太监跪在地上,恭敬回道,“只听说皇上在召见战王谈话时,忽然大发雷霆,茶盏奏折扔了一地,但宫人们都在外面,没看到殿内具体情况,不知道皇上动怒是何原因。”
顾贵妃面色冷沉,眼底幽光流转。
好一个楚云绯,竟能让皇上下旨惩罚赵家女儿。
她到底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顾贵妃转念一想,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至少能压一压护国公府的气焰。
“前面的是贵妃姐姐吧?”迎面一行人绕过假山走来,笑意盈盈地看着顾贵妃,待到近前,从容屈膝行礼,“妹妹见过贵妃姐姐。”
为首的女子一袭浅蓝宫装,年纪跟贵妃相仿,打扮得却极为雅致,面上更是带着浅淡平和的笑意:“听说皇上召见了战王夫妇,不知是为何事?战王可有许久没来给贵妃姐姐请安了吧?”
不愧是死对头,开口就往贵妃心窝上戳刀子。
顾贵妃脸色一沉:“德妃妹妹这是什么意思?裕王妃邀请本宫的儿媳去喝茶,却任由她的堂妹出口冒犯,当众辱骂战王妃,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德妃笑意微顿,正色地福身行了个礼:“裕王妃此事确实没做好,妹妹稍后得空一定好好训斥她一顿,请贵妃姐姐恕罪。”
“就算你不教训她,裕王妃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