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上的内容部分和落款全都是空白一片,唯有开头的收件人昵称那里写了三个歪斜扭曲的血字,摆渡人。
白铎收起鬼信,期间并没有什么变故发生,这就说明规则是允许他查看的。
身为信使,自然有权利得知收信人的信息,不然怎么去送。
但却没有权利去看信的内容,这也是上面空白一片的原因。
“摆渡人,按照阳间的说法就是撑船引人渡河的船夫。但也有种邪门的说法,说是这个职业与背尸匠,连线师,捞尸人,刽子手位列五大禁忌,少不了与神神鬼鬼打交道。”
原本这些东西都是那些老人唬小孩的,白铎在穿越前也是耳濡目染,但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他自然是不信的。
可穿越以来遇到的种种奇闻怪事,也由不得他不信。
“能在这片诡异空间摆渡的人,想来也不是活人便是。”白铎倒是看的很开,当你直面恐惧之时,往往不会那么害怕。
真正要人命的是等待恐惧到来之时的感觉。
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先找到那个摆渡人。
“要找到摆渡人起码得先寻到一处河流才是。”白铎蹲下身子捏了撮土,若有所思道:“在山林中寻找水源,往往要用到听觉嗅觉和仔细观察。
但是这里根本就是一片死域,以我现在强大的五感,都听不到水流之声。至于嗅觉更是无用,这里只有腐尸以及鲜血的味道,根本没有水气。
至于观察,呵呵,全部都是灰色基调,连下的雨都是尸体雨。”
白铎站起身来,他现在处于高地,顺着那条羊肠小路能达到山下。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反正我也要下山,不如就此碰碰运气。”白铎对于自己青色的幸运词条还是很抱有希望的,因为他查看过很多人的命格,都没有幸运存在。
自己貌似是独一份。
这个命格虽然才是青色,但价值绝对不比蓝色词条低。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屡次化险为夷。
顺着狭窄的山路急速奔袭,头顶的乌云又开始聚集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下一波的尸体雨便会顷刻到来。
随着白铎的移动,他视角里的景物也在不停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些吊死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些吊死鬼竟然齐齐的面对着白铎,被血液浸红的麻绳把它们的脖子勒的细长,紫青的血管密密麻麻的盖在青黑的脸上,显得尤为可怖。
“该死的!就算吊死也总不能一个山林的鬼都朝着一个方向吊死吧?它们一直在盯着我,身体的朝向随着我移动的方向变化,但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杀我,可能是因为没有触动它们的杀人规则?
亦或者,它们脖子上的麻绳,就是限制器?”
白铎脑海里闪过诸多猜测,但不论是因为什么,它们现在没有暴起杀人,就是最好的结果。
终于,羊肠小路到了尽头,迎来的是一处宽阔的荒原。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荒原,而是一处陵园,因为在这里密密麻麻的堆积着数不清的低矮坟包,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天空颜色也由绝望的灰色,变成了刺冷的猩红,云层不断的在渗血,简直就像这片空间在悲鸣抽泣般,它受伤了。
“天也会受伤吗?”白铎有些怔神。
嗖嗖嗖——!
无数道破空声从头顶传来,尸体雨再次降临,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简直堪比世界末日。
但那密集的尸雨却没有涉足这个陵园。
“这里简直就像个反面的阳间。”白铎开始穿越这片陵园,现实中有一处地域下雨阴天,那么另一处可能就是晴天,各个地方的天气是不同的。
这里也是。
山林里下着尸体雨,这位于荒原中的陵园则是相安无事。
叮——!
铁锤敲击的声音响彻整片陵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铎心中一紧,他开始屏住呼气,顺着声音找到了源头。
竟然是一个稻草人,它活了过来。
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黑洞洞的眼窝和被黑线缝上的嘴角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它的双手指尖已经磨破,露出了干枯的骨头,但却依旧拿着铁锤以及铁钉在一处墓碑上雕刻着什么。
白铎利用卓越的目力看清楚了,它在雕刻人名。
等墓碑刻好之后,稻草人又开始挥动铁锹,开始挖新的坟堆,而后把脚边堆积的尸体扔到里面掩埋。
“那稻草人埋的尸体是......”白铎觉得眼熟,片刻后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尸体雨其中的一具吗?
上天降下倾盆的诡异,而这稻草人则不厌其烦的掩埋。
“它难道是在阻止诡异复苏?”白铎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很早就注意到了,那些从天而降的尸体穿着各异,很明显就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以及不同朝代。
这古往今来死去的人们以及复苏的诡异,都在以这种方式被限制着。
它们被困在这处空间里,永世不得超生。
“原来如此,吊死鬼有上吊绳限制,所以才没有复苏作祟。至于那铺天盖地的尸体雨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假以时日必成灵异。
所以才有了埋葬尸体的稻草人。”
白铎这么想着,但他丝毫没有觉得稻草人是个和善的伙伴,就冲那指尖露出的骨茬来看,不难猜出应该是活人缝制。
不然为何要用黑线把嘴巴封死?
“这里采用的办法也是用规则压制规则,灵异对抗灵异。”白铎渐渐明白,这片空间看似诡异,但却拥有一套完整的运行法则。
至少可以证明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但至于为啥没有成功。
大概就是因为鬼镜的规则压制不了鬼打墙,所以才会失败。
在确认自己暂时没有危险后,白铎便不在躲藏观察,起身离开了,现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