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铎的手掌宽厚手指也异常修长,桌子供人使用的木筷总共三十来根,完美的分摊在他的双手之上。
而后猛然发力,藏匿于手中的木筷尽数而发,虽然威力比单一的破月衔空要差,但胜在能群攻。
平均每个通缉犯的身上都插了两根木筷,集中在头部和心窝,来不及反应就是一击毙命。
把筷子用成连发弩箭或许听起来有些虚幻,但无论是暗器手法还是自身的蛮力,都足以支撑白铎做到这一点。
霎时间酒馆内就响起成片的惨叫,仅仅是片刻却又都戛然而止。
木质的地板被横流的鲜血染红,十几名逃窜多年的罪犯今日尽数毙命在白铎手中。
浓郁的血腥气冲天而起,连漫天的风雪都化不开。
白铎推翻火盆,自己随便扯了块黑布蒙在脸上,踏碎门板走了出去。
这里的动静已经惹得镇上的民众聚集,他们望着那尸横遍野的修罗场和酒馆燃起的冲天大火一阵失神。
“那个杀神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是他身上的衣服眼熟,这不是我的衣服吗?
老婆子,你快去看看咱家昏迷的那位到底还在不在!”
不远处的一位渔夫瞪大眼睛,他难以相信自己从河里救上来的落水者,竟然是杀人如麻的魔鬼。
还没等渔夫的老伴儿说话,周围的民众先骚动了起来。
“张渔夫,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这么说那人是你带进小镇的?你!你知道给我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有什么麻烦的?酒馆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在镇里欺男霸女,死了也活该!”
“你话可不能这么讲,打狗也得看主人,他们可是鹿鸣驿丞的人!你惹的起江湖草莽,但你惹得起朝廷铁蹄吗?!
现在是鹿鸣驿的地界,天高皇帝远,那群人有没有罪,不是我们说了算,是那位大人说了算!
那个外来者要给我们镇子带来大麻烦了!”
听到这些话张渔夫也是心如死灰,如果上面查下来,这些镇民肯定会把自己供出去。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白铎却已经纵马赶到。
“这些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现在均已伏诛!尔等可有什么话与本座说?!”白铎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腰间挂着一柄朴刀,声音宛如滚滚闷雷,气场十分摄人。
镇民都被吓傻,缓步向后退。
“你是救我上岸的人?好好好!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这里的百两赏钱就分与你们了。
张渔夫一家拿五成,其余的你们众人一同分之。”
看着地上白花花的银子,众人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只要有这些钱他们足以扛过这个深冬了。
也能过个富足的年节。
“爹爹,大人把钱分给我们,我们就拿了吧,孩儿想要糖人和喜庆的红灯笼!”
人群中的半大孩童奶声奶气的央求,但却被一个中年男人死死地捂住嘴巴,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这种脏银,他们有胆子拿也得有命花啊。
如果真拿了,可就上了贼船,白铎落网他们也得株连。
“好...好汉!我家孩子小,不懂事,这银子就请您收回去,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
那男人拉着自己的孩子跪伏在地,砰砰的朝着白铎磕着响头,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
额头都被坚硬的地面撞的头破血流,但他们依旧不敢停歇。
“你们这是何意?搞得我跟个恶霸一样。”白铎眼中没有任何怜悯之情,而是话锋一转声音冰冷道:“叫你们拿就拿,是不给我面子吗?”
“拿!”队伍里有年老的长者带头抓起了地上的白银,扭头对着身后的镇民道:“这是大人的赏赐,我们应该感恩戴德!他不仅为民除害,还慷慨解囊!
其中大义,配......配享太庙!!”
其余镇民也是紧跟着效仿,口里嚷嚷着:“配享太庙!配享太庙!!”
白铎被这一幕难得的逗笑,裂开大嘴道:“你这小老儿倒是看得开,嘴也甜!
既然拿了银子,我也就不多留了。”
白铎十分干脆,解开腰间酒囊狂饮一口,大笑着纵马离去。
等到地平线上不见了白铎的踪影,众人才如蒙大赦。
“族老,你丫糊涂啊!拿了这钱,咱就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若是上面来人,我们怎么说?”
“能怎么说?能瞒就瞒!不能瞒咱现在就利用这笔钱举镇搬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们真该庆幸那位魔头最后良心发现,愿意给我们一个站队的机会。如果我们不识好歹,估计全镇都得被他屠了以此来封口!”
听完族老的分析,众人后背渗出一层冷汗,这才知道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
呼——
呼——
山中突然刮起狂风,黑压压的林子被吹得犹如田间的麦浪。
白铎出镇以来已经在山间骑行半日有余,此刻却骤然变天,婴儿拳头大的冰雹从空中落下。
砸在人的身上就跟铅块一样。
饶是硬功大成的武者,估计都遭不住。
但是白铎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挥舞着手中皮鞭,催促着胯下马匹快速行进,争取在日落之前赶到鹿鸣驿。
路上他也一直在思考镇子上的事情,虽然听镇民说那帮恶徒已经被驿丞收编,但本质上终究是逃犯。
若是那当官的真不知道好歹来追查自己,那白铎也有说法。
我作为一个捕快屠杀一众匪徒,合情合理。
至于屠镇其实白铎也曾想过,但这个念头很快便被打消了。杀逃犯没事,屠镇事情就闹大了。
一个镇子成了死镇,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
真的引来朝廷的武道大能,他保不准露馅,今后得遭受无尽的追杀。
这不就跟那些魔道贼子一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