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
幽州境内,在一片荒野中,有两支大军在这里对峙。
一方人多势众,头戴黄巾,但衣衫褴褛,武器也大多是农具,这是黄巾军一支主力。
另一方虽然人少,但是有战马,有铠甲,宝剑、长矛、强弩等武器精良,此乃幽州太守刘焉带领精兵前来阻击。
就在刘焉与幕僚商量战术,准备主动发起冲锋时,看到黄巾军后方有力士抬来一个高台,高台上站着个身穿玄服,手握铁剑,头上也缠着黄巾的中年人。
他神色冷漠,外衣上画满了符咒,透着一股不近人情。
随着中年人被抬到前线,刘焉的属下认出来,此人正是“天公将军”张角。
刘焉正要下达命令出击,他胯下宝马却突然有退缩之意。
太守微微发愣,这战马随他转战南北,从未流露出过惧怕神色,怎得今天有此异样?
转念间,“天公将军”挥舞铁剑,在高台上迈开七星步,摇头晃脑,念念有词。
一时间天空暗淡,“呼啦啦”刮起了大风。
刘焉等一众官兵,皆露出凝重之色。
就在此时,只听张角大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雷公助我……”
咔嚓~
天空惊雷滚滚,狂风大作,众官兵皆被震慑,仓皇逃窜。
在乱军丛中,刘焉回首瞭望,只见高台上的张角面露痛苦之色,一条条有些白色铭文的触手从衣服下探出。
刘焉微微一愣,眼眸中全是那触手上的白色铭文。
……
中平六年。
曹操以献刀刺杀董卓失败,遂逃离洛阳,准备回到家乡谯县招募士兵,与天下英豪讨伐董卓。
途径中牟县时,县令陈宫感念其大义,愿意弃官投奔追随。
于是两人骑上快马,共同逃奔曹操故乡。
行了三日,至成皋地界,天色渐晚。
陈宫以鞭指林中灯火:“想来前方有村落,前去落脚如何?”
曹操望着灯火神色凝重:“公台(陈宫的字)有所不知,当年我与黄巾贼会战于此,贼人不敌,便烧庄撤走,阻挡我等追兵。
“当时这里已是白地,何以又有新村?”
陈宫道:“定是逃离的村民归来,重建了村落。”
曹操叹息道:“实不相瞒,此间乃吕伯奢私产,此公乃我父结义兄弟。贼人来时,将其一家老小屠戮殆尽,还是我令人将其埋葬……”
他看了看前面灯火又道:“也罢,我等前去一探究竟,或许是吕公族人归来。”
两人至庄前,正要下马,大门敞开,里面迎出一人,曹操大惊失色:“吕……”
随即曹操转惊为笑:“伯父安好。”
说话间下马行礼。
原来此人正是吕伯奢!
他微笑问:“贤侄何以至此啊?”
曹操十分亲热,行礼后抓住吕伯奢之手,只觉吕公双手冰凉,不似活人。
孟德心中了然:“我与友人游玩到此,想来伯父这里借住一宿。”
吕伯奢让开大门:“快里边请。”
陈宫在侧,未发一言。
两人随吕伯奢来到草堂安坐,吕伯奢骑驴出门打酒,草堂便只剩下了曹操二人。
陈宫小声问:“此乃吕伯奢族人?”
“非也。”曹操亦轻声道:“此人便是吕伯奢。”
陈宫讶异:“这……”
曹操又道:“一切听我安排。”
忽闻堂后有磨刀之声,两人悄声入草堂后,听到有人说:“将其绑起来,杀之!”
曹操冷笑:“先下手为强!”
遂与陈宫拔剑而入,不问男女,皆杀之,一连杀死八口。
搜至厨下,却见有只猪被捆绑于灶下,原来刚才吕伯奢家人要杀猪款待。
陈宫懊悔不已:“哎呀,孟德多心,误杀好人矣!”
曹操却道:“你不知黄巾军的手段,才被此景蒙骗,若食此猪肉,我等皆要命丧此间,永世困与此村中!”
他从炉中拿出燃烧的柴火,点燃草堂:“此地不宜久留,速去!”
行不到二里,见吕伯奢骑驴提酒而还,正要答话,曹操纵马上前,一剑将吕伯奢刺于驴下。
陈宫大惊:“适才出于误会,已杀吕伯奢一家八口,为何又要杀吕伯奢。”
曹操道:“我与张角之弟张宝多次会战,深知其身怀妖术。
“后与袁绍等人汇合,皆言张角三兄弟能呼风唤雨,驱使雷公,从那以后许多邪术散布人间。”
他感叹道:“公台,人间已不是之前的人间了。”
陈宫面露失望:“孟德为了欺骗我,竟然出此谬论。”
曹操默然片刻后又道:“我与公台今夜露宿山林,明日再来此间一探,便知真相。”
“罢了,罢了。”陈宫拱手:“我本为大义弃官,未曾想你如此不义,就此别过。”
“公台……”曹操还想挽留,但陈宫已纵马先行。
曹操默然拔剑,刺陈宫于马下。
陈宫坠地,一脸不解。
曹操冷声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陈宫气绝倒地。
曹操纵马而去。
少倾,满身是血的吕伯奢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将陈宫尸体放于驴上,载回庄园。
之前失火的草堂并无半分火光,吕伯奢的家人,亦在商量如何杀猪待客。
后来曹操听闻陈宫现身于吕布账下,他立即点起大军,剿灭吕布,再杀陈宫于白门楼。
……
建安三年。
曹操杀吕布于白门楼,至此收复徐州,助战的刘备等三兄弟跟随曹军班师回朝。
在许昌,刘备欲相助献帝亲政,却发现此事主谋董允并无多大才干,绝不是曹操敌手。
正值袁术称帝,欲向北,经徐州,与袁绍合流。
于是熟悉徐州的刘备请命领兵阻击,曹操派兵五万,以刘备为将,又派亲信朱灵、路昭两人为辅。
刘备至徐州,大破袁术,却未班师回朝。
朱灵、路昭二人,哪是刘备三兄弟对手?被刘备三言两语打发回了许昌。
至此,刘备已有自立之象。
曹操听闻此事大怒,亲帅大军进攻徐州。
刘备、张飞率军迎战,但是偷袭曹营反被埋伏,又被夏侯惇袭击,落败而逃,与张飞走散。
刘备引残军先是逃奔小沛,此时小沛以落入曹军之手。
正要去下邳时,一队曹军截住去路。
此时,刘备身边只剩二三十亲兵,只好奋力搏杀。
虽然成功突围,但仅剩刘备一人,而曹军却漫山遍野。
夏侯惇等将大喜:今日定生擒刘备!
此时突然狂风大作,刘备身前竟出现一扇光芒门户,少倾,狂风停歇,刘备与光芒门户皆消失不见。
曹军骇然。
后,刘备多次兵败,又多次能在绝境中逃走。
……
建安二十四年。
关羽趁曹操在汉中失利,帅大军攻襄阳、樊城。
但孙权并不希望看到刘备继续扩大战争果实,又意识到这可能是夺回南郡的最后机会。
于是陆逊偷袭南郡,关羽所部丧失根基,顿时溃散。
十二月,关羽败走麦城,并与其子关平被俘。
孙权亲自来劝降,关羽却道:“碧眼小儿,你背信弃义,将自己名声败坏,却也只得了数郡之地而已,如此小人,安能降你。”
孙权不怒反笑:“将军难道不知?自董卓入京后,天下无信久矣。
“刘备也是无义无信之徒,他有一法门,可日行千里,早就可以把你救走,但你依旧被俘,也不见刘备前来救你。”
关羽冷笑:“不用你挑不离间,我误中奸计,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刘备早就跟他和张飞说起过此事,当时刘备还说,此法门每用一次都会有所反噬。
虽不知道具体反噬为何,但最近几年张飞多次派人送来书信,说大哥早已忘记“兴复汉室”之夙愿,为此与“军事将军”诸葛亮多有嫌隙。
关羽思虑良久,以为这应该就是反噬。
孙权冷哼了一声,蓦然道:“我也有一法门,能让伱变成傀儡,听命于我……”
关羽双眼微眯,怒视孙权:“你若不怕在睡梦中被关某一刀把你砍杀,倒是可以一试。”
孙权摄于关羽威严,微微后退。
此时关羽心下有些惊讶,眼前的孙权背后隐约中有一个虚影,那虚影跟孙权有几分相似,但双眼阴鸷,一脸冷漠。
转瞬间,关羽已然认出:“孙策!你没有死!”
孙权森然道:“留你不得了。”
遂命人推出斩首。
孙权怕刘备与曹操联手,抢夺荆州,便遣使者以木匣盛关羽首级,星夜送与曹操。
使者来到许昌,呈上木匣,曹操开匣视之,见关羽面如平日,遂令左右、使者皆退下。
头发已然花白的曹操感慨:“云长公别来无恙否?”
关羽首级口开目动:“丞相亦无恙否?”
曹操抬手轻轻锤头部:“华容道一别,转眼十一载,我已垂垂老矣,整日受头风之痛。”
他叹息一声:“你有什么遗言,可尽管说来。”
“孙策未死,其弟孙权只是他的傀儡而已!”
“此事我早已知晓。”
关羽略有疑惑:“早已知晓?”
曹操捋了捋花白胡须道:“昔张角起事,天下大乱,多有神仙现世,传下许多奇异法门。
“黄巾大乱,朝廷之所以震惊,盖因无人能敌张角三兄弟。”
关羽微微皱眉:“然,张角三兄弟皆在中平元年伏诛。”
曹操颔首:“只因当时天下英豪,已多有可敌张角三兄弟者。
“河北袁绍有雄辩之才,天下英豪多有投奔,无一不称赞,此便是奇异法门。
“董卓残暴不仁,堕落不堪,却多有追随者,也是法门之一。
“昔天下英雄,皆有法术护体。”
曹孟德将这段隐秘娓娓道来:“如今天下英豪所剩不多,早年孙坚也有所奇遇,获得仙人点播,可将神志寄生于他人体内,令其成为自身傀儡。
“你兄玄德亦然,他有一法门,能日行千里,无人能将其擒获。”
关羽蓦然良久后才问:“丞相呢?”
曹操答道:“我之法门神鬼莫测,能占卜,能变化样貌,能使人致幻,也能制造傀儡。诸葛孔明亦有此术。”
他又感叹道:“然,天下之事得一利便有一失,我等虽身具奇术,却都受到反噬。
“刘玄德已无入主中原之志,孙伯符也越来越阴鸷小心,而我整日受头风病折磨,我三人均已无力一统华夏。”
关羽问:“无破解之道?”
“有!”曹操问:“云长可听闻左慈故事?”
“略有耳闻,”关羽答道:“此公乃神人也,草木皆可幻化为利器,能击掌生火,能潜水半日。
“我还听闻此公曾与丞相相见,献上龙肝、牡丹、鲈鱼。”
曹操大笑:“我便是左慈!”
说话间,曹操面目、衣裙变化,大汉丞相顷刻间变成个游方道人。
关羽了然:“左慈乃你傀儡,之前献龙肝、牡丹、鲈鱼,皆是丞相在戏耍群臣。”
“然也。”曹操又恢复丞相面目:“游戏人间,这便是办法。
“我知道今日能再见云长一面,所以等在许昌,今日话别后,曹操将在明年‘病逝’,但左慈仍在。”
关羽担忧道:“那我大哥……”
曹操道:“他已放不下自己的权势。”
关羽默然。
曹操见关羽面色渐变,便道:“云长公也身负奇术,你可捋长须一试。”
关羽微愣,低眉一找,才恍然:“我只有头颅也。”
说完,闭目而亡。
曹操感慨道:“云长公一路走好。
“来人,为关羽刻阴沉木为躯,以王侯之礼葬于洛阳南门外。许昌大小官员皆为其送殡,孤亦要前往祭拜。”
次年,曹操果然病逝。
后,刘备为关羽复仇,兴兵讨伐东吴,却被陆逊火烧于夷陵。
火计成功时,陆逊曾对左右道:“此乃吴王(孙权)‘盗火’之术也。”
……
对这段东汉末年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有“诡秘史”学家留有记载:西汉张骞开辟经商之路,后将“天尊”之秘术传入西方,上帝教信徒大为震撼、惶恐。
遂在东汉末年,以仙人姿态在中国传授西方法术。
其中有史考证者有三:传授张角雷霆之术,传授董卓堕落蛊惑之术,传授袁绍雄辩之术。
为抑制西方法术发扬光大,天尊信徒也在天下传授三门秘术,从黄巾起义到曹丕称帝,几十年间,习得西方法术者,尽数被诛杀。
又过二十载,身具奇异法术者,或是退隐,或是亡故。
这几十年间的法术战斗,史称“诡秘力量第三次小规模复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