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伯特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满月湖,或者说南科尔森有对非凡者的污染?”
“不,只有我们容易受到污染!”辛普森主教道:“就算是普通的母神传教士,在满月湖附近待得时间久了,他们的信仰也会变得奇怪。
“目前其它途径的非凡者只要不靠近满月湖的中心位置,就不会被污染。”
霍伯特猜测:“难道湖里有‘耕种者’途径的封印物?”
辛普森主教看了霍伯特一眼:“看来你有丰富的神秘学知识,倒省下我进行一些解释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教会感受到了你的善意,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困难,大主教批准让我把这段秘密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从这里撤离的苦衷。”
霍伯特微微颔首,用心聆听。
辛普森主教组织了一下语言:“整件事情还要从58年前说起,那是一个夏季的夜晚,据当地人说那天的红月好像格外殷红。
“大概午夜的时候,从天上坠落了一块陨石,砸在了满月湖里。起初并没有多少伤亡,只是农作物被淹了不少。
“可是灾难发生的第二天,在科尔森郡南部的神职人员,准确的说是教会非凡者们先后失控。
“一位被派遣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大主教,竟然也受到了污染,到现在这位大主教依旧不敢离开‘生命源泉’。
“如果在这里还没有追上你的话,我也不会继续往前了,我们会另外派出传教士去联系伱。”
“生命源泉”跟“风暴之渊”、“深黯天国”一样,是大地母神教会的总部,也是之前众神还在陆地上时,大地母神的神国。
这个污染的威力超出了霍伯特的想象,没想到一位圣者竟然也被污染了。
辛普森继续道:“很快满月湖出现了一些鱼类的怪物,袭击途径的商船和货船,而且那些经过满月湖中心的船只,也在接下来的行程中发生了各种各样诡异的事情。
“比如有的船员会对货船上的啤酒桶,或者是盛放货物的箱子深情地告白,并希望作出一些超越友谊的事情。
“比如有的船员的脑袋上突然长出了麦穗,割去后伤口流血不止。”
霍伯特首先想到的是,这似乎属于“月亮”和“母亲”的权柄。
听辛普森主教继续道:“总之这些诡异的事情,严重影响到了航运,费内波特王室曾经先后派出三批人手,尝试解决这個问题,可是当他们调查到满月湖中心的位置后,无一例外地受到了污染。
“其中有位‘律令法师’也被污染,并因此失控,给王室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后来王室的奥利弗拉丁公爵和我们的教宗决定联手解决这件事情,但是祂们也失败了!”..
霍伯特难掩自己的惊讶:“祂们都失败了!”
教宗肯定是一位天使,而王室的公爵的话,很可能也是一位像鲁恩王国南威尔公爵那样的天使。
两位天使竟然都没有解决这件事情。
“是的。”辛普森又露出了苦笑:“教宗对满月湖的调查结果是:不难解决,但是解决不了。”
霍伯特咀嚼着这句话:“不难解决”是说祂们完全可以解决的,但为什么又“解决不了”?
“所以我们只能放弃科尔森郡的山区。”辛普森主教继续讲述:“不管是教会还是王室都做了有计划地撤离。
“从那之后,王室下令封锁了这条便捷的航道,转而用西部的亚威河河道输送港口到首都的货物和客流。”
霍伯特问:“那这里的居民呢?”
主教先生回答:“普通人不会被满月湖污染。”
霍伯特一愣:“我在乌特拉夫斯基主教那里拜读过《生命圣经》,我记得《圣经》上描绘说,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对么?”
辛普森主教微笑道:“没错,这是《生命圣经》的精髓部分,看来你是认真地读过《圣经》。”
霍伯特心说:老子不是在跟你讨论学术问题。
随即他才意识到,对于教会和王室来说,他们丢下这里的信徒和人民撤走,没有任何法理上的责任或者负罪感。
霍伯特终于想明白: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治世之方”啊,教会和王室好像认为,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但是没有解决问题,不好意思我们要撤走了。我们已经尽到了职责,至于这样的决定对民众有什么影响,那就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了,你们完全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啊,可是你们不一起走,我们有什么办法?
霍伯特笑了笑,他虽然没有尝过背井离乡的苦楚,只是想一想就让霍伯特觉得茫然和没有安全感。特别是在这个靠一亩三分地生活的时代,背井离乡将是一场多大的灾难?
不过霍伯特并没有跟辛普森主教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问:“也就是说,只有解决了满月湖的污染,你们才会派来主教?”
辛普森主教点点头:“是的,但是我并不对此抱有什么希望。
“因此我还带来了一些关于科尔森郡的情报,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霍伯特点点头:“请说。”
“这里的匪徒团伙有许多是灵知会的外围组织,据说灵知会在山区里有一处不小的据点。”辛普森道:
“另外根据可靠的消息,在山区里出现了拜血教的踪迹,好像是安德雷拉德家族的成员。
“据说极光会在这里也有一个小型据点,但势力不如灵知会和拜血教。
“现在山区里一共有四名男爵和一名子爵还在自己的封地,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背景,有的是王室对这片土地影响力的最后象征,有的是我们的合作对象,还有的据说已经投靠了那些隐秘组织。”
霍伯特有了捂脸的冲动:这片山区里情况未免也太复杂了吧!王室和教会退出之后,这里完全成为了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啊!
辛普森最后道:“不过他们都是些隐秘组织,只要你不主动去招惹他们,他们就不会你的麻烦。”
霍伯特微笑:“我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顿了顿又说:“我有自己的信使,如果我有什么问题想要向你请教的话,可不可以向你写信?”
“当然可以。”辛普森主教留下了一个信箱的地址:“我也会用我的信使给你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