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她唯独剩的那只紫色的眼睛闪着毒蛇一般诡谲莫测的光芒。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很奇怪,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紫色眼睛,为什么放在君晔的脸上就看起来高贵又神秘,放到星回的脸上为什么就像毒蛇一样的令人浑身不舒服。
她看我不说话,有些不耐烦的怒斥了一声:“你哑巴了吗?”
压在我脖子上的刀刃又薄又利,我都能感觉到微微的刺痛。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么,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我说:“你的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你看起来还挺喜欢做人质的,”星回眯着眼打量着我:“你怎么一点都不慌呢?有点无趣啊。”
“如果你想让我现在喊的话,我也可以喊,”我说:“但是我喊的时候,我怕你这把匕首就会割破我的喉管,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想死。”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是啊,你怎么会想死呢?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她低声说:“我有时候可真嫉妒你啊,明明我每一样都比你优秀,为什么没有你这么好的命呢?”
“……”
对于你比我优秀这一点,我决定采取保留意见。
“君晔爱你,你爹妈爱你,”她怒道:“我诅咒了你这么多次,为什么没有应验过呢?”
呵,对于她的这种做法,我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你挟持我,是想让君晔为你办什么事情?”
星回冷笑。
“什么事情?自然是扫平一切障碍,助我登上皇位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他自己现在还没有成为太子呢?”我说:“你对他的期待也太高了吧。”
星回看着我,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奇异的怜悯。
“天呐天呐,看看这个小可怜,”她皮笑肉不笑:“难道你现在都对君晔的实际能力一无所知吗?”
“哦,”我想拖延时间,于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愿闻其详。”
我浑身上下只穿着衾衣,而且我相信星回上我床的时候已经周围的毒药或者是武器(如果有的话)全部收拾了干净,所以新会剩下的两种确定,我也不会喊,也不会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她干脆利落的将匕首从我的脖子上撤下,不礼貌的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扯在了她的身边。
“你最好老实点,我就不划破你的脖子,明白了吗?”
我低头看了眼抵在我的胸口处的匕首,有些无语。
“你不划破我的脖子,但是你有可能捅穿我的心脏,”我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
星回最近东奔西跑,东躲西藏,可能真的非常缺一个倾听者,于是她双腿盘住,居然真的兴致勃勃的和我聊起天来。
“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干成这件事情。他继承了你们焰国皇帝的算计和奸诈,而且他还有圣女的一半血脉——据传闻,圣女临死之前将自己所剩的神力全部封在了他的体内。”
“他并不——”我忍不住说道。
“他之前或许不愿意,但我手里有了你,他为了你什么事都肯干的,所以我要他去帮我办成这件事情。”
“我现在力量太有限了,我原本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公主,那我一定要保证自己坐上那个王位,不然我这么一路算计过来。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怎么能甘心?”
“你不用说别的,我知道,用连奕威胁他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你可是他的命,我用你威胁他,他什么都肯做。”
我看着她,忍着心里的恶心,认认真真的说道:“星回,别的不说,有些事我真的特别好奇。”
星回对我抬了抬下巴,说:“你想说什么?准了,说吧。”
我冷笑。
“你手下没什么人了吧?上次跟着你那个哑巴侍卫,不会也死了吧?”
星回脸色一变,警惕的看着我。
我冷笑,还真把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了。
“你不用怀疑是谁告诉的我,我看你的状态我都能猜出来,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手下有能利用的人,你会亲自冒着危险潜入我们府上绑架我吗?”我说:“你可不是那么体恤下人的人。”
星回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也对,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没必要装了,”她对我龇了龇牙,恶狠狠的说:“那你就应该知道,我现在就算个亡命之徒了,所以为了让君晔按照我说的做,对你,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我不介意在你这张不怎么好看的脸上划两刀,或者在你身上开个口子。只要你不死,君晔都能为我所用。”
说着,她拿着匕首在我的身上比划了比划。
我嘴上不说话,心里却飞快的盘算起来。
我不能让她拿我去威胁君晔,因为我知道她说的对,君晔为了我,可能真的会听她的去刺杀桢国的皇帝。
君晔已经度过了那么多苦难,现在终于要得偿所愿了,我怎么能让他为了我再去涉险?
“你在我们府上抓住我,让我猜一猜,是不是除了君晔,你还打算威胁霖潇做一些什么事情?”
星回看着我,有些满意的笑了笑。
“当然,能利用的,我为什么不利用?”
“不过你别怕,比起君晔,我让你父亲干的事情就会非常少,微乎其微了。”
“……你想让我父亲干什么?”
“这你就先不用着急了……来,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该跟我交交心了吧?”她笑嘻嘻的说:“我问问你,你是怎么做到让君晔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你不会有什么巫术吧?”
我冷笑了一声,对她翻了个白眼。
“请你搞清楚两件事,一我不要让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你自己说的,”我说:“二,我就是平平常常的一个普通人。不像你又会下毒,又会杀人,心肠还歹毒——当然,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还是吸引了些人,比如说连奕,如果你的主意没有打错,他原本也能吊死在你这个歪脖子树上的。”
她神色一僵,抬起手,下意识的就想打我。
我毫不畏惧的把头往前一伸。
“来,”我说:“你尽可以打我或者伤害我,你看君晔和霖潇会不会在你身上加倍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