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宫门外追上了星回,她们的马车走得如此之慢,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她在等我们的错觉。
“驸马?”
我下了马,对太子的车行了礼,认认真真的说:“殿下,我们公主突发恶疾,我特来求您让星回公主回去救治我家公主。”
太子掀开帘子,皱着眉看着我:“你说什么?六妹突发恶疾?”
他的表情我不太喜欢,于是我闭着眼点点头。
“正是,”我说:“殿下对我家公主一直爱护有加,我看您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都变了,所以想必太子殿下一定会答应我这个请求的,对吗?”
太子:......
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君晔爱护有加。
我刚刚故意提高了声音,所以宫门口不少侍卫以及经过的大臣都在看,太子极好面子,果然,他摸了摸鼻子,勉强道:“......这是自然,那个,只是我不好做星回公主的主,你还是自己去问,若她愿意,我自然是准的。”
我暗自吐了口气,星回那边应该巴不得回去。
我以为最大的阻碍是太子,但我没想到,却在星回这里碰了壁。
“救君晔?当然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我憋着气:“公主但说无妨。”
“我的要求很简单,”星回捂着嘴低低的笑了笑:“我要你那间房子。”
我看着她。
“犹豫什么?”白烟轻蔑的对我说:“我家公主——”
“住嘴!”我终于分出一丝眼神看向白烟:“我好歹是个驸马,我的国家再不济,我还曾是个皇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大呼小叫?”
白烟一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然后飞快地看了眼她的主子。
星回丝毫不在意,对白烟说:“你确实有些逾矩了,退下,我同驸马说。”
白烟这才悻悻的退下。
“你想好没有?”星回看着我:“你犹豫一刻,我就慢一刻,我慢一刻,君晔的毒就深一分......”
“成交。”
我呼出一口气,坚定的看着她。
“只要你救了他,我立刻从房子里搬出去。”
星回甜甜的笑了笑。
“那就走吧。”她说。
太子话已出口只好放人,星回慢条斯理的上了马车,那车又慢吞吞的走起来,我心急如焚,真恨不得把她薅下车拖在马后面走。
我身边的侍卫看出我的表情,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那赶车的侍卫推到一边,高声对车厢说了句“公主见谅”,然后狠狠的一挥马鞭,那马车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地从我眼前窜了出去!
我催着马追了上去,听见车厢里发出惊叫和咒骂,声。
哦,还有肉体撞在车厢里七倒八歪的声音。
我们很快赶回了府,几个侍卫站在门口,看见马车过来连忙上来迎接。
我推开碍手碍脚还在那边准备拿腔拿调的白烟,直接从车厢将星回拽了出来。
我虽然经常被君晔抗来抗去,但我作为女子来说,还是很高的——最起码要比这个娇小玲珑的星回公主要高半个头,所以我拽她可以说没什么压力。
星回大惊失色,白烟想过来阻拦,那个侍卫一把就拽住她。
“驸马,您这可不合适吧?”星回见挣扎不开,冷声道:“你我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我冷笑着看了她一眼,低声说:“现在君晔危在旦夕,我没空陪你在这里演戏,你最好安静点赶紧给我下来!”
星回一愣,我已经将人拽上,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往君晔的房中奔去。
进了门,霖潇和林嬷嬷已经将君晔扶到床上,正在那里焦急的等着我们。
星回上前看了看君晔,然后目光就被林嬷嬷紧紧捧在手中的木盒吸引。
“你居然还有这种药?”
星回将那木盒子拿起来,凑在鼻子边上闻了闻,然后看着我:“你哪来的?”
“现在是管它哪里来的吗?”林嬷嬷急得火上浇油,现下也不顾什么待客之道,毫不客气地说:“请您来是告诉我们怎么用的,不是让您追根溯源的!”
星回被林嬷嬷一顿抢白也不恼,只是笑了笑,然后坐在床边,伸手抚向君晔的脸。
君晔已经不吐血了,紧蹙着眉,额上都是汗,由于脸色雪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衬得眼睫漆黑,我看着星回那只纤若无骨的手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无来由地一阵心塞。
“我竟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药,”星回看着我:“你可想好了,他若是服下,以后万一再有什么情况,可就没有——”
“别废话,”我声音嘶哑,“让你来就是告诉我们这个药怎么用,我不想知道别的。”
她轻声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那只盒子。
“喏,把它烧掉,”她说:“烧后的灰烬用‘深渊’的花水煎服,就能解毒。”
林嬷嬷看了眼霖潇,霖潇点点头。
林嬷嬷迅速抱着盒子出去了。
她不放心别人,要自己亲自煎。
星回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然后划破自己的手腕,将伤口贴在君晔的唇上。
君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稍微好了一些。
“我现在要给他治疗了,”星回对我们两个说:“你们回避一下。”
从自己的房子被赶出去,我的心情很复杂。
外面又下起了雪,我和霖潇原本是并肩站在门外,那个白烟陪着我们站着,我看她实在心里生厌,霖潇对她也无甚好感,我们就去了后院。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看“深渊”。
巨大如梧桐的树,没有一片绿叶,开着一树紫色的花朵,远远望去像是一大片紫色的云霞。
“传闻只有濒死的人才闻得到‘深渊’的香味,”霖潇淡淡的说:“所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味道,因为知道的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