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嗓子里面堵的厉害。
“那就好。”
他很虚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
“我困了,秋笙,”他低声说:“你陪陪我吧。”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在床边坐了下来。
那几个侍女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这房里的香薰,都是林嬷嬷经手,而且这香也不是府里的香料……
虽然我没有什么证据,但太子的嫌疑却是最大的,今日来府中的人,也只有他一个外人。
但现在的情况,谁能拿太子怎么样呢。
我叹了口气。
“你既然想要那个位置,”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低声道:“就快点好起来,做些什么吧。”
林嬷嬷轻轻敲了敲门。
“驸马,我找人看了,说这香叫‘梦生’,是来自一个小国的香料,珍贵罕见,对人无毒,”林嬷嬷低声道:“无法作为毒害公主的证据。”
“对人无毒,”我慢慢的重复,问道:“那对公主呢?”
林嬷嬷愣了一下。
“我怀疑这个香,是只对公主起效,”我说:“无论是谁做的,这个人一定……他首先知道公主的血统身份,这应该也不算秘密,其次,他非常了解这个香对公主的影响。”
“……这太可怕了……”林嬷嬷喃喃道。
“那依驸马看,现在该如何?”林嬷嬷恭恭敬敬的问我。
“先对外放出风,说公主生病了起不来床,不能见外人,”我说:“其次,最近公主房中就不要熏香了,虽然我信得过您,但我现在不敢冒险,我担心还有人钻空子害公主。”
林嬷嬷应了个是。
“对了,”我喊住她:“趁公主现下休息,我去趟霖潇大人府上,烦请林嬷嬷替我备车了。”
我转头看着还陷入昏睡的君晔,短短几天就中了两次毒,对他的影响显而易见,他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看着已经同脸颊一般都是雪白的颜色,眼底有淡淡的乌青,长长的睫毛像疲惫的蝴蝶,颤巍巍的栖息在精致的脸上。
林嬷嬷连忙出门去准备了。
或许是最近没打仗,霖潇一直在府上,他家侍从认得公主府的马车,直接带着我就去找他家大人。
天寒地冻,霖潇就蹲在自家后院里,拿着一把铲子侍弄那棵“白月”。
“驸马,”他看见我,礼都懒得行,淡淡的问道:“公主怎么了?”
我想了想,将君晔疑似中毒的事情说了。
“你看,”我从胸口摸出一个纸包。里面装着那一小块残余的香料:“在公主房中的香炉里,发现了这个,我觉得这个是导致公主中毒的原因。”
霖潇接过来,放在鼻下嗅了嗅。
“你说公主不是第一次闻到这个香,”他问道:“第一次是在哪里?”
“三皇子殿下的灵堂。”
霖潇皱了皱眉。
“三皇子殿里?”他说:“不太可能。”
我一愣。
“此话怎讲?”
“这原本是一种罕见的香料,是凉国的宫廷用香,”霖潇说:“由五种珍贵香料混和鞣制而成,因为原料极其难得,所以每年产出的量非常有限——自从凉国大败焰国,这香就作为贡品每年上贡给皇宫,即使如此,每年上贡的,也不过一斤左右而已。”
“所以?”
“以三皇子的地位,是绝不可能享受到这种等级的香料的,”霖潇耿直的说:“太子不会给他的。”
我一时竟然有些无语。
但我相信君晔,他应该不会认错。
“所以,我的意思是,”霖潇冷着脸,说:“这香,是专门燃给公主的。”
我讲自己的猜测说给他听,霖潇认真听了,没说不对,也没说对。
“这香对人肯定是无毒的,”他说:“比起你的猜测,我更倾向于这香是给公主特制的这个可能性。”
“特制?”我不明白。
“我母亲是个制香师,”他说:“我刚刚闻了闻,这‘梦生’,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似乎是多了一种香料,”霖潇又闻了闻:“里面不是五种,而是六种香料制成的。”
“多了什么?”我急忙问道。
霖潇摇了摇头。
“若是我母亲还在,那自然能辨认出来,”他说:“但我才疏学浅,只能闻出里面有六种不一样的味道而已。”
我叹了口气。
“我早前就告诉过你,自皇上身体有恙,公主在宫中就举步维艰,”霖潇看着我:“现在你可有这种感觉了?”
我忧伤的点点头。
霖潇看着我,突然略显欣慰的笑了笑。
“我能看出来,你现在与公主关系缓和不少……呃,你脖子怎么回事?!”
霖潇瞪大眼,看着我的脖子。
我摸了一把,发现风太大,将我的围脖吹开了些。
“没事。”
我连忙将脖子护住。
“你这……分明是个手印吧,”霖潇比划了一下:“公主掐的?”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含含糊糊的说:“误伤,只是误伤。”
霖潇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收回那句话,”他说:“我给你的那把匕首,你还留着……吧?”
我:……
“我的意思是,不用急着还我,”霖潇非常欲盖弥彰的解释:“那个匕首,挺珍贵的……”
一阵寒风吹来,我们两个沉默不语。
“我真的没事,公主也真的只是误伤,”我勉强的说:“他没打算……我过得挺好的,真的。”
霖潇忙不迭的点点头:“嗯嗯,我信。”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两个暖炉走了过来。
“驸马,大人,外面冷,两位揣个暖炉,祛祛寒气。”
我正觉得尴尬,虽然不冷,也连忙接了过来。
“多谢,我——”
“哎呀,驸马手上这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