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笑了笑。
“公公既然是陪着我家驸马回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她说:“老奴洗耳恭听。”
“那个,”那太监可能也是动了些恻隐之心,怕他再添油加醋的说完我可能就横尸当场,于是将想说的咽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太子说要留公主在宫里为三皇子守灵几日,公主让驸马先回来。”
“既然如此,”林嬷嬷昂着头,气势都要碾到这太监的脸上去:“那公公就可以回了,恕不远送。”
太监哪敢让林嬷嬷再送,转了个身屁滚尿流的就上了马车跑了。
见那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林嬷嬷转了身,连忙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你病刚好,今日怕是又受了寒气,”她一边扶着我一边低声说:“先回去暖和着,公主的事你细细给我说。”
坐在房中,林嬷嬷让我换了衣服,又给我端了姜茶,听我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公主说告诉你,你会知道如何做。”
林嬷嬷皱着眉。
“那棵树是个关键,”我咽下一口热气腾腾的姜茶,认真地说:“如果能证明这种树并不只在公主府也有,公主的嫌疑也就解开了......最起码解了一半。”
林嬷嬷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她说:“但问题是,就老奴所知这‘深渊’,还真的只有公主府中有。”
我呛了一下。
“‘深渊’开紫花,只在寒冬绽放,愈冷开的愈盛,花香越持久,是公主的母妃最喜欢的树,也是娘娘从母族带来的树种,”林嬷嬷表情匮乏的脸上带着一抹惆怅:“老奴怀疑......别说整个焰国,哪怕是整个人族,可能都没有这个树。”
“但老奴却从不知道,这树竟然能制毒,”林嬷嬷眼神里带着一丝狠厉:“这些人实在可恶!”
“那现在要怎么办?”
“有一个人能帮忙,”林嬷嬷想了想,看着我:“霖潇大人,你可有印象?”
“他走南闯北,四处收战利品,见多识广,”林嬷嬷说:“我想他或许有些办法。”
“事不宜迟,驸马,你去找他,”林嬷嬷可真是个行动派,说着就站起身,把杯子从我手中拿了下来:“我这就安排马车送你去霖大人府上。”
......不是,您对我是不是太有信心了一点?我是个什么玩意,就能——
行吧,或许看在我娘的份上,我好歹不至于被赶出来。
我安慰自己。
霖潇住的远,不过和公主府的远不是一个概念。公主府在皇宫的对角线,而霖潇大人的府邸在公主府的另一边,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三个地方,正好一个等边三角形。
这个形状可真吉利。
霖潇府上的下人听我们说是六公主府上的就直接将我们迎了进去,说他家大人交代过,如果六公主府上来人不用通报,直接进府。
被嫌弃惯了,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我有些受宠若惊。
霖潇的府院不大,说是府邸,其实也不过是个大院子,有点像四合院的格局,院中种满了梅花,现下飘着雪,开的正是妍丽。
霖潇就站在一棵腊梅树下,他像是早就料到公主府上要来人,看见我一点也不惊讶。
“驸马还挺快。”他行了个礼。
我回了个礼,不知怎么开口。
“烦请驸马随我去后院看看。”他说完就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只好乖乖跟上。
他后院简直就是片小树林,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有许多我甚至都没见过。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里可能是霖潇收集的各种稀有树种,心中一动。
难道——
“你看,这是什么树?”他指着一棵光秃秃的树问道。
我心里着急,但又不敢得罪,只好耐着性子辨认了一会。
“......核桃树?”我惊讶的说:“这是核桃树么?”
霖潇一下子笑了起来。
“对,”他说:“这就是‘白月’,你娘种在冷宫的那个品种。”
我上前摸了摸,想起我娘带着我在树上爬上爬下打核桃的样子,突然很想她。
来这里这么久了,不知道言若若过得好不好——她的桃子不晓得吃上了没,那个皇帝把那块地给她了么,她会种什么呢?
“你哭什么,”霖潇淡漠的说:“她过得很好,你不必挂心。”
“是么?”我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大人您——”去看她了么。
他却不愿多说,转移了话题。
霖·转移话题·潇大人。
“那棵‘深渊’,的确只有公主府有。”他说。
“......”我绝望地看着他:“那现在种一颗,您说来得及吗?”
“那树非人力所能生长,之所以能在公主府,是因为那是公主府。”
“......您说点我能听懂的。”
“‘深渊’的来历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他低声说:“但很少有人知道,那种树,只有那个族的生物才种的出来。”
那个族?什么......
我猛然间明白了。
“换句话说,这种树不靠土地,是‘他们’供给‘深渊’的养分,我曾在游历的时候听说过一个传闻,说‘深渊’是他们那个族的魂魄之树,”霖潇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懂了:“所以——”
“所以只有公主在的地方,才长得出‘深渊’,”我低声道:“是这样吗?”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
现下倒是知道了“深渊”的秘密,但我觉得似乎让人更绝望。
“可现在公主在皇宫,”我说:“就算能种也得她出来啊,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我曾有幸得到过几粒‘深渊’的树种,”他说:“但我深知我这府邸配不上这花,于是就把它们埋在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