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但高热来袭,我很快就被烧晕了过去。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满身的药味,呼吸之间也是苦涩的,中药之气异常浓郁,我感觉自己都快被腌入味了。
我这是吃了多少药啊?难道这病严重至此了吗?
身上还带着高热之后从骨头里面带的乏力,但我还是想起来,手摸到胸口,突然发觉不对。
我晕过去之前分明穿的还是那身脏衣服,现在怎么穿的睡衣?
那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我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公主和林嬷嬷走了进来。
不知怎的,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装睡。
“放在那里就行。”公主吩咐道。
林嬷嬷低声应了,然后门轻轻一响,她也出去了。
我半睁着眼看着公主。
公主走近床边,垂着眼睛看着我,那张白皙精致的脸没有丝毫表情,手上端着一个瓷碗,估摸是汤药。
她矮下身子,像是打算喂我。但公主显然是个没伺候过人的,一手扶着我,一手就拿不稳那汤药,我眼见着她颤颤巍巍的将那碗黑咕隆咚的汤药靠近我的脸,然后不知怎的手一滑,直接泼了下来。
我太虚弱,而且离得太近,那汤药丝毫没浪费,泼了我一头一脸。
“哎呀,”公主懊恼的低声说:“又撒了。”
......我可算知道为啥我鼻腔中都是药味了。
但我是个知好歹的人,公主绛尊屈贵给我喂药,哪怕一滴都没喂到我嘴里,我也是要感恩戴德的。
所以我选择忍耐。
这时公主突然摸出一条黑色的丝带蒙到眼睛上,很轻车熟路的在脑后打了个结。
?
她甚至还用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确保自己是真的看不清。
然后她熟练的拿起放在一边的里衣,右手顺着我的胳膊往我的胸口衣领那边过去,准备解扣子。
……!
没法忍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按住她的胳膊。
她愣了一下。
“你醒了?”她开口道。
“……公主,您这是……要干什么?”我嘶哑着嗓子问道。
她摸到脑后,将丝带扯了下来。
由于绷得太紧,那双紫色的眼睛还带着点眼泪,看着像两颗晶莹的葡萄。
“你看不出来?”她抖了抖身边白色的里衣:“你发烧出汗,衣服都湿了,我给你换衣服啊。”
我看出来了,但是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个女的?
“......公主,”我说:“这我可以自己来。”
“怎么,害羞?”公主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你之前的都是我换的啊,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你的——再说我可是蒙的眼睛,什么都没看见呢!”
怎么我还得夸您端方雅正吗!
“.......那我自己来,”我无力地说:“谢谢。”
公主翻了我一眼,把衣服丢在我身边。
“那个......”
“怎么样还是觉得我换方便吧我就说你不要那么不知好歹——”她回过头看着我,眼有得色。
“您把眼睛再蒙上?”
我颤巍巍地把那条黑色丝带递给她。
“......”
她狠狠的从我手中把那条端方雅正的黑丝巾夺了过去。
换好衣服,我又出了一身的汗,公主在门口要了一碗汤药,然后关门走过来坐在我的面前。
“你昏睡了两天,今早才退热,”公主说:“府里的医生说你是寒气入体,加之心情郁结才病的这么严重。”
我叹了口气。
“你今天……”公主犹豫了一下,说:“是因为我把你推到泥坑里,才受了寒的吧?”
“并不全是,”我说:“我生在商国,焰国太冷了,我并不适应……”
“不全是,那就有一部分是的原因,”公主说:“我......”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公主,我并不怪您,”我说:“您也清楚,如果不那么狼狈,太子也不会这样轻易的放我回来。”
公主沉默了,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我以后......”她像是想给我承诺什么,但是似乎是想了想我们目前的处境,还是沉默了。
最后只是摸了摸我的脸。
她这样漂亮精致的人,惆怅起来真让人不忍心,我虽病的不轻,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起码太子最近不会找事了,”我说:“我会好好养病的。”
她勉强笑了笑。
门被轻轻的敲响了,然后林嬷嬷端着碗走了进来。
“药好了,”公主说:“起来,我喂你。”
我想告诉她为了我的健康着想其实我自己喝也可以,但是对上公主那张娇美的脸,我还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林嬷嬷看着公主接过碗,静静的站在一边。
“怎么了?”公主皱眉:“还有事?”
“宫里来了人......说太子宣您进宫,”林嬷嬷低着头,瞄了我一眼,补充道:“还要带上驸马。”
......
我闻言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得我脑子都清醒了一瞬,刚刚好转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些。
我病成这样,还带上我?
太子是要亲自确认我半死不活的状态吗?
公主脸色阴沉,回头看了我一眼。
“难道没告诉他,驸马病的很严重吗?”她问道。
“老奴已经给传话的侍卫说了,驸马病的起不来身,”林嬷嬷扫了我一眼,说:“但是侍卫......不肯通融,说太子之命.....不可违。”
公主沉默不语,突然站起身,狠狠的将药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得,今天这药,注定与我没什么缘分了。
“既然太子召见,那我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