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采薇恰巧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帘,不由心中一沉,本来想提拔他去管理屠宰场的事情,就没有再开口。
可是该让谁去管理呢?
黄采薇心中思索,拿不定主意。
梁占魁在除夕前夜,拎着大包大小包,风尘仆仆从深市赶回来过年。
黄采薇便和他谈起管理屠宰场的人选。
听到她将梁占章排除在外,他连连点头,夸她英明,还给她推荐了一个人。
“你说程光的小舅子?周明?”
“对!这人沉稳干练,和程光有几分相似,就让他去管理屠宰场,鸭场有他爸妈帮忙,他完全没有顾忌,可以长期驻扎在那里。”
黄采薇想了一下,觉得还行。
两夫妻就找到程光,把这件事情提了一下。
程光的妻子乐坏了,马上就溜出去找人。
“魁哥!我觉得这小子还差点火候,要不还是再找一个。”
“我觉得他挺好,做事也非常细心,就让他去试试吧!”
“我怕他太年轻,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程光一脸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多学学不就可以了吗?”
他的妻子马上在门外开口。
“你懂什么?万一办砸了怎么办?”程光开口反驳。
“你个乌鸦嘴,就看不到我弟弟的好处吗?”
要不是顾及梁占魁夫妻俩在这里,两夫妻就吵了起来。
最后程光妥协,答应让小舅子去试几个月看看。
屠宰场的人选最后尘埃落定。
梁占章知道后心中很不开心,他不想再做铲料工,提出想开车送料,这样工资高一点。
黄采薇也不好反对,只能点头同意,就这样梁占章顶替了程光小舅子的工作,早出晚归。
黄采薇过完年后,则送三个孩子去沪市读书。
当她带着三个孩子走出火车站的时候,恰巧被一旁背着包袱,准备进站的两个人影看到。
两人看着她举手投足,一身贵气,带着几个孩子钻进豪华的汽车,不由满脸狰狞,目露凶光……
“贱人!凭什么她混得风生水起,一身名牌……
这一切本该是我的?既然我们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他们恶狠狠地盯着远去的汽车。不甘心地挤进了拥挤不堪的人流之中。
由于屠宰场尚未安装流水线,并未正式上班。
黄采倒也不急着回去,在沪市滞留了几日后,才坐飞机回到广市。
年前为了扩大饲料生产,她又进一套饲料加工设备,经过几个技工加班加点安装。
一套全新饲料加工设备上马,冰冻厂分配的二十个员工,马上就被安排上岗。
等到黄采薇从泸市回广,屠宰场招工基本结束。
程光的小舅子拿着名单上报,并称所有员工都是他亲自挑选。
黄采薇扫了一眼名单,也没有过多关注。
只是当她走出大门的时候,感觉到后面有一双眼睛似乎紧紧地盯着自己。
她急忙回头,只看到一个杂工佝偻着身子,低头扫地。
她扫了他一眼,也没有发现不妥,就上车回到家里。
她一路驱车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刚才在屠宰场,有人不怀好意地盯了自己一眼,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想了一下,觉得最近也没有得罪过别人,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过了几日,她又去屠宰场视察安装进度,刚一进门,就看到杂工又在低头扫地。
一看到她,马上就让到一边,她匆匆地扫了他的背影一眼,总觉得有种似曾熟悉的感觉,可是她搜肠刮肚,也不记得有这样的一个人。
“老乡!我们以前认识吗?”她故意用粤语问了一句。
“唔识得!”他马上用流利的粤语回了一句。
黄采薇心中一宽,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她在屠宰场指点一下后,马上驱车去兽药厂,和孙飞做了一下交流。
回家后她想起那个杂工,躺在床上睡不着,干脆就座起来,给梁占魁打了个长话,说出心中的疑惑。
梁占魁沉默了一下,“小薇!有时候一个人感觉很准!我明天告诉程光,让他去查一查这个员工的底细。”
“行!多谢!占魁!会不会是我多此一举了?”
“有备无患,仔细一点不会错。现在你一个外地女人,家大业大,有人忌妒眼红也很正常。”
黄采薇一想也对。
过了几日,她又去看了一下屠宰设备基本上已经安装完毕,正在处于调试时间段。
黄采薇看着院子里肥胖的女人,正在打扫落叶,不由愣了一下,“怎么换人了?以前那个男人呢?”
“他老婆生病住院,他的嫂子过来代几日。”程光的小舅子随口回答。
“哦!”黄采薇没有再问。
在屠宰场呆到傍晚,才回到家里,却看到梁占魁正和程光两人勾肩搭背,站在门口窃窃私语。
一看到她从车上下来,就马上迎上前。
“小薇!怎么回来这么晚?”他接过她手中的皮包。
“占魁!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还要过一周才回来吗?”
“提前办好,回来看你难道不好吗?”他揽着她深情款款。
“当然好!”她对上他炽热的眼光,不由荡漾起甜甜的笑容。
“嫂子!我先回去了。”
程光识趣地打过招呼,马上开溜。
“小薇!占魁!快吃饭了。”王娟一脸笑容,从厨房里出来。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晚餐,她一脸狐疑,“今天是什么日子,咋买了这么多菜?”
“今天是咱们的八周年结婚纪念日,咱们已经过了七年之痒。难道你忙得连这个都忘记了?”
“呃……
她脸色一僵,狗屁结婚纪念日,她可真忘了。
因为那天结婚根本就不是她自愿的,所以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要是过结婚纪念日,还不如过重生还魂那日,才是真是值得纪念。
一看到她的表情,他马上知道她这个没良心的是真的忘记了。
“你……
他刚一开口。
她就歪着脑袋睨着他询问,“那咱们是属于铜婚,还是陶瓷婚?”
“当然是铜婚,哪能像陶瓷一碰就碎。”他一脸正色地回答。
“占魁!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她满脸讨好。
“什么事情?”
他笑着看她一脸狗腿样。
“能不能把结婚纪念日,改成三月初五,咱们真正成为夫妻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