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已经办了手续,明日火化。现在去恐怕是拿不回来了。”梁占魁无奈地解释。
“你们为什么自作主张,为什么就不打电话回来问一下。自古以来就是入土为安,为什么要将小五福挫骨扬灰。”
大四喜一脸悲愤,痛心疾首。
“四喜叔公!火化是国家规定,已呈必然趋势,跟挫骨扬灰没有半点关系。”
梁占魁马上向他解释,“国外为了保护环境,保护土地,早就推行火化。”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大四喜又吵又闹,“那是城市居民户口才火化,咱们农村就是的土葬。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不同意火化。这是你爷爷的遗愿。”
这下子闹得四邻八舍都过来看热闹。
黄采薇被他吵得脑仁疼,“占魁!既然爷爷有遗嘱,咱们就去一趟殡仪馆吧!看看能不能把爷爷拉回来。”
“对!还是孙媳妇说的有理,不管怎么样?先去把小五福接回家。”大四喜心中一喜,夸了她一句。
马上转身去找人找车。
“小薇!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这不是违反国家规定吗?”
“占魁!难道你想让四喜叔就这样子一直闹下去?”
“呃……
梁占魁也感到一阵头疼,沉默了很久没有出声。
“我们不偷不抢不做犯法事,只是遵从老人遗愿,将尸体接回来土葬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
咱们顺着他去一趟殡仪馆,能拿回来就拉回家,不能拿回来,四喜公也自然会歇了吵闹的心思。
他要的只是咱们的态度,你这样子一口回绝,他自然不肯罢休,甚至是还会责怪你我不孝顺。”
黄采薇给他分析了一下。
梁占魁没有再拒绝,等到大四喜找了汽车之后,就开着小车拉着他们直奔殡仪馆。
大四喜径直闯了进去,又吵又闹,非要殡仪馆员工将尸体推出来。
卓宏光一脸陪笑,又是递烟又是塞红包,好话说了一大堆。
两人一白一黑,软硬兼施,拖着他们就是不让下班。
工作人员实在没有办法,才答应让他去交火化费用,明面上算是火化,暗中趁着夜色,将尸体让他们带回家。
梁占魁无奈地看着他固执的样子。只好动手把硬梆梆的尸体抱上车,由着他们一路撒着纸钱,回到家中,早有村民帮忙搭好灵棚,一看到汽车。
马上七手八脚将尸体放进棺材,摆上香碗灵牌。
黄采薇他们也换上孝服,跪在灵堂守夜。
于是一切丧事都由大四喜和卓宏光一手操办,停灵五日,还请和尚来做了一场佛事。
闹得沸沸扬扬,附近的老师闻讯,带着部分受过资助的学生家长,捧着鲜花前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送葬队伍绵延一里多长,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纸人纸马,可谓风光大赞。
办完丧事之后,梁占魁按照爷爷遗愿,拿出一笔资金修祠堂,修谱。并将余下的钱用做,出村道路加宽,方便大货车出入。
村民喜笑颜开,个个翘首称赞。
两人交代完之后,就分别接到一个电话,马上拎上行李,匆匆爬汽车回粤省。
两人一上汽车,黄采薇靠在他怀中,不到五分钟,就眯着眼睛呼呼大睡。
“把车开稳一点,这几日可把她累坏了。”梁占魁对着司机轻声吩咐。
“是啊!这一做佛事,就是累死活人,就那三百下跪拜。就能把人腰累断,真不知道四喜叔是怎么想的,咱虽然不差钱,可这样累死人了。
你看太太昨天最后那几十下,累得都起不来了,人起码瘦了十斤肉。”
司机一脸不认同大四喜的做法。
“岂止十斤肉。”
梁占魁一脸心疼地摸着妻子憔悴的脸庞,一脸无奈。
昨日的那三百下跪拜,别说是她,到最后就是自己也感觉到腰疼不行,全靠一股意志力强撑。
幸好三个孩子聪慧,代替她跪拜了近百下,才勉强支撑着到佛事完毕。
真弄不懂这些老人要讲究这些干啥?人死万事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弄这些是给活人看,还是给死人用?
梁占魁将她抱在怀中,没过多久,他也睡意上头,随着她一起倒在车厢里睡大觉。
司机回头瞄了一眼,放慢了速度,将车开得四平八稳,让他们睡得舒服一点。
两人一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一路睡到家。
汽车一驶回养殖基地,梁二丫就火烧火燎地跑了过来。
“嫂子!前几日突然下了两日霜冰,鸭子产量急剧下降,老鸭淘汰量急剧上增。
整个市场都属于饱和状态,不但卖不出去,价格也一降再降,可把养殖户亏哭了。”
我昨日让陈东打听冷库的事情,有没有消息?”
“还没有呢?你要冷库干什么?”
梁二丫一脸懵圈,“不是应该先解决眼前的困难吗?还花人力去找冷库干什么?”
“找冷库就是为了解决老鸭淘汰问题,等陈东回来,马上告诉他,让他多派人去找,尽量快点找到冷库。”
“行!我会告诉他。”
黄采薇又问了一下目前的产量成况,不由一阵头疼。
”小薇!怎么了?找冷库干什么?”梁占魁不解地问道。
“老鸭受霜冰影响,产量急剧下降,养殖户亏损厉害,老鸭又无法淘汰。
我想找个冰库,把老母鸭宰杀后,先冰着,把它们打进大城市大型商卖场?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行!”
“那你先借点资金,我再办一个屠宰加工厂?”
“就凭你现在这个规模,还怕贷不到钱么?只要向谢局透个口风,恐怕银行会主动上门找你贷款。”
“是吗?那我明日约谢局过来钓鱼?悄悄漏一点口风给他?”
“那就最好了?”梁占魁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