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关金娟听到身后女儿凄声呼唤，她脚步一滞，却不敢回头。想起自己不顾他的怒骂，跑回来看女儿，已经惹怒了他。
如果不赶紧回去看好鸭子，怕是连晚上都不能睡觉了。
余汝南铁青的脸，看着她匆匆跑了回来，只是问了一句，“燕子怎么样了？”
“棚子吹倒了，燕子后脑勺，被木桩砸了一个大包。我已经用药酒帮她擦过了，叫她躺床上好好休息，晚饭等我回去做。”
“薄膜没有被大风刮走？”
“是燕子冒雨拖了两包稻谷压在两边，总算是没有被吹走。”
“这样就好！快去看鸭吧！”他扔下一句话，就去赶那些乱跑的鸭子。
关金娟也跑去帮忙，不让鸭子去霍霍人家的庄稼。
这场狂风暴雨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才雨歇风停。
余文燕脑袋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停雨，只是觉得眼皮异常沉重。
直到余汝南一家三口，赶着鸭子回来的时候。余母叫了两声，无人答应，这才发现她已经发高烧了。
当下也顾不上做饭，两夫妻匆匆忙忙地背着小文燕来到附近的小诊所。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淋风，受了风寒，发烧了，我给她打一针，先退热，再拿点药片回家吃。”老大夫用听诊器听了一下，还切了一下脉象。
就动手配药，在她屁股上打了一针。
直到针头扎进屁股，余文燕才疼的睁开眼睛，无力的问了一句。
“妈！什么地方？”
“这里是卫生院，你发高烧昏迷不醒，医生给你打针了，睡一觉很快就会好了。”关金娟安慰她一下后，转头问老大夫。
“医生！我女儿头上被木桩砸了一个包，会不会有影响？”
“多大的木头？怎么砸的，这么小的女孩，你们当父母的为什么不照顾好？”
老大夫这才看到她后脑上的大肿包，不满的说了他们俩一句。
“没有办法，今天的风雨实在太大了真的抽不开身。”
余汝南结结巴巴想解释，却是鸡同鸭讲，老大夫一头雾水，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女孩，想了一下，又给她吊了一瓶盐水加了一点抗菌消炎药。
两夫妻坐在椅子上足足等了2个多小时，才等到盐水吊完。付了3元多钱，拿到了3日的药片，就背着她重新回到临时落脚点。
余文斌已经吃过晚饭，点着煤油灯，正躺在席子上呼呼大睡。
“燕子！妈给你盛一碗饭，多少吃点。”
“妈！我不想吃。”
余文燕摇了摇头，无力的躺在床上，口觉得喉咙发干，全身乏力。
关金娟摸了一下额头，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烫人了。
就温声说道：“不想吃饭，妈给你煮几个糖水蛋，多少得吃点才行。”
看着她担心的眼光，余文燕鼻子一酸，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狼吞虎咽的父亲一眼，动了动嘴唇。
“那好吧！我喝点糖水也好。”
“行！你等着！”
关金娟顾不上自己已经饿扁的肚子，马上起身生火，煮了三个糖水荷包蛋。端到她的面前。
“燕子！能不能起来吃？”
“能！”
她勉强坐了起来，“妈！你快吃饭吧！早饿坏了吧！”
“妈这就去吃，需要妈妈喂吗？”
关金娟搬来一张小凳子，将糖水蛋放在小凳子上，看着她温柔的问道。
“等凉一下，我自己能吃，你快吃饭吧！”
余文燕听着妈妈的肚子里的声音，连忙催促。
余妈妈在女儿的催促下，急忙抓了一个饭盒，装了半盒饭，倒了一点梅干菜，几下就扒完半盒饭。
看到凳子上的糖水还没有动静，就放下饭盒，走过来端起糖水，坐在床边，温声说道：“已经凉了，妈喂你吧！”
“妈！我自己来，你也累坏了，快躺下来休息吧！”
关金娟看着只有十一岁的女儿，却这么懂事，不由眼眶一红。
“妈不累，你别动，妈喂你吃。”说完她舀了一个鸭蛋递到她的嘴唇。
看着她担心关切的目光，余文燕张开嘴巴，吃了一个鸭蛋，又喝了一点糖水，就不想吃了。
“再吃一个。”关金娟又舀起一个鸭蛋。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喉咙，顺从的张开嘴巴，勉强又吃了一个，就倒在床上。
关金娟只好将剩下的鸭蛋和糖水消化进自己的肚皮。看着呼呼大睡的爷俩，蹑手蹑脚地躺在她身边。
“妈……
她将女儿搂进怀里，摸着不太正常的体温，想着本该在学校里念书的年纪，却跟着她们游走几千里，东奔西跑，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由鼻子发酸。
“燕子！今年要是挣了钱，妈就让你爹爹放你回学校念书。”
“真的？”
她双眼一亮，脸上闪过一抹希翼的神色。
“真的！要是你爹爹不同意，妈就跟他闹。”
“谢谢妈妈！”
“傻孩子！是妈没本事，让你跟我们受苦。”
关金娟抚摸着女儿稚嫩的小脸，她才十一岁，本该在学校里过着无忧无虑校园生活。当时老师还上门劝了几次无效后，曾愤怒的指责他们当父亲太过自私，毁了女儿的一辈子。
两母女在互相依偎中沉沉入睡。
由于昨日的狂风暴雨，和小文燕的发烧，打断了他们迁移计划。
余汝南只好推迟了一日，看着刚刚退烧的女儿，闷声问道：“能卖鸭蛋么？能就起来去卖鸭蛋。”
关金娟还不等她回答，就怒气冲冲，“她才刚退烧，你就让她干活？”
“我没有让她做饭干活，只是让她去卖鸭蛋而己，咋就不行了。”余汝南不满的瞪着她。
“妈！我去卖吧！”她勉强支撑着起身。
“坐前面大梁上，我送你过去。”余汝南推着自行车，后面绑着一萝筐蛋。示意她上去坐在横梁上。
余文燕勉强坐在横梁上，死死地抓住车头。
余汝南又多喂了几十斤稻谷，让鸭子安份一点，抽点时间送她去卖鸭蛋。
到了菜市场，他将女儿扶了下来，解开车头上挂的小凳子，放在地上，就解下箩筐。摊开麻袋将鸭蛋摆在地上。
“燕子！你自己看分，大少均匀一点，我去买几个馒头填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