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卫红和梁二丫灰头土脸,从楼梯上跑了上来。
“卫红!二丫!鸡卖完啦!”王娟马上冲出病房。
“婶!都卖完了。”梁二丫满脸兴奋的拍着胸前的钱袋子。
“妈!你吃过饭了吗?”梁卫红一脸担心。
“吃了!你们吃过了吗?”
“吃过了,在连城吃烧饼馄饨,老好吃了。”
梁卫红拍了一下肚皮,将母亲拽到一边悄声问道:“妈!你当真要留在这里照顾她?”
“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一把,卫红,你能理解妈的难处。”
“我能理解,小丫头好不好相处,可别被人家踩在头上拉屎。”梁卫红想起往事,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小丫头挺善良的,不难相处,妈又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我自己有分寸,我这里你就放心吧!把家里管好。明日卖完就直接回家,我打算把她接回家过年。”
“这行吗?”
梁卫红闪过一抹担心,“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她们爱说就说,我又不能拿块布把她们的嘴巴全堵了。现在村里人谁不眼红咱家收入,嚼咱家舌根的人还少吗?”王娟无奈的笑了一下。
“行!那我们先走了。”梁卫红在病房外探头往里面一扫,看到一个小姑娘绑着纱布,躺在床上,竖着耳朵,一脸紧张。
梁卫红冲她笑了一下,马上就缩了回去,“妈!我全身又臭又脏,怕熏着小丫头,我就不进去了,你代我问候一下,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一点,千万别累坏了。”
“行!回去吧!我有分寸。”王娟点头将她撵走。
“那我走了。”梁卫红拽着女儿转身。
“外婆!我们回家了,你要快点回家过年。”胡大妞冲着甜甜一笑。
“大妞真乖,过完年外婆就送你去上学。”王娟摸了一下外孙女的小脑瓜。看着她们几个爬上拖拉机。
梁卫红和陈东说了几句,陈东抬头大声喊叫,“婶!办好手续别急着走,等我们卖完鸡再回来接你们,不然的话,带个伤残病人也不好走。”
王娟一想也对,“那好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明日咱们一起回家。”
“阿娟!对不起,让你辛苦了。”
丁旺财突然在她背后说了一句,吓了她一跳,“你靠那么近干什么,吓死人了。”王娟拍着胸口。
“阿娟!我早就在这里了,只是你忙着和她们讲话,没有注意而己。”丁旺财幽怨的说道。
王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只好闭嘴不语,马上转身进房。
“小敏!要方便吗?”丁志敏摇了摇头。
“要不要喝水?”
丁志敏也摇了摇头,“阿姨!你躺下休息吧!忙了一天,也累坏了。”
“行!那我躺一下,有事叫我。”王娟躺在旁边的空床,拽着被子往身上一盖,没过多久,就鼾声轻响,已经睡熟。
“爸爸!你也去休息吧!那里还有一张空床。”
“行!爸躺一下。”丁旺财也觉得老腰痛的不行,就走过去往床上一躺,就呼呼大睡。
丁志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熬到半夜,尿急的不行,只好开口叫道:“阿姨!阿姨!我想方便。”
王娟在熟睡中,听到叫声,霍然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
“旺财!快起来帮忙。”她叫了两声,没有叫醒鼾声如雷的男人。
“小敏!要不?用便盆吧!”王娟从床底拿出便盆。
“不要!”小姑娘一看,小脸蛋迅速涨成红纸,瞪着便盆,连连摇头。
王娟只好走过去推了他几下,“旺财!快醒一醒,帮我一下。”
“怎么了?”丁旺财搓着睡眼。
“快搭把手把小敏扶到卫生间。”
“哦!”丁旺财迷迷糊糊走过来,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厕所里拉。
“弄错了!是小敏!”王娟羞的老脸通红,用力拧了他一下。
丁旺财吃痛,这才霍然清醒,两人马上一左一右,驾着她上完厕所。
“好困!小敏!晚上少喝水,我困死了。”丁旺财咕哝了一句,马上就转身上床。
“别听他胡说,咱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哪能为了麻烦就憋着,不吃不喝。那还不饿死人了,哪这伤还怎么好?”
王娟白了他一眼,将一杯温水递给她。
丁志敏迟疑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我不渴!”
“现在天干气燥,要是不多喝水,大便秘结,拉不出来,就得用勺子插进屁眼去抠,你想要这样吗?”王娟看到她嘴唇干裂,就吓了她一句。
小姑娘一听吓傻了,马上接过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渴死我了。”
“这样就对了,渴了就喝,不渴就别勉强。”王娟笑了一下,等她喝完水,扶着她躺平,掖好被子,“别想那么多了,快点睡吧!”
“谢谢阿姨。”
丁志敏真诚道谢,看着她又重新躺回被窝,心中闪过一抹暖流,安心的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梦乡。
王娟躺在床上,无声的笑了一下,小丫头片子,患得患失,心里敏感事多。
且说梁占魁匆匆忙忙赶回家,却看到大门洞开,不由一惊,“小薇!小薇!”家中空无一人。
他马上扔下单车冲进房间一看,床上没有熟悉的身影,用手一探被窝冰凉,不由吓的冷汗涔涔。
“小薇!你去哪里?”梁占魁大声喊叫。
“占魁!小薇在三叔公家里呢!”邻居马上探出来接口。
“三叔公出事了?”
“不!是三叔婆因为腿脚不便,打翻了一盆豆腐,被媳妇数落了几句,一气之下就碰了头,见红了,小薇过去处理。
“哦!谢谢你!我去看看。”梁占魁急匆匆赶到三叔公家,看到她拖着笨拙的身子,半蹲半跪在床前,正在进行伤口清创消毒。
鲜血淋漓的脑袋上还扎着几支银针止血。
看到床头上的一大滩血迹,和一条狰狞的伤口,他也吓了一跳。
“小薇!三叔婆情况怎么样?”梁占魁轻声低问。
黄采薇马上回头,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占魁!你回来了。”
“累了吗?”
“现在还行。”
她手脚麻利的将伤口用碘酊消毒清创。拿起手术针将手术线穿好,就双手配合,进行缝合处理。
忙了大半个小时,才缝好最后一针,她将手术器械一扔,拨下头下银针,就累瘫在他身上喘气。
“累了吧!要不我来包扎吧!”
“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