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续下个不停，林寻一刻也不愿意等。次日便是寒假，非拉着龙渊去见老头。
去云华宫的路并不好走，林时束深有体会，一直劝她等雪化了再去。
但林寻不想等了。
从前天天伺候老头，看着他只顾着玩游戏，她觉得挺烦的，甚至于瞧不起他，但这半年没见他，她又觉得想得慌。
就好像……深怕错过了。
此去也只有两人。
去之前，林寻特意去商场给老头买了几套过冬的羽绒服，以及京州的特产。
老头不讲究吃穿，就爱充值游戏人物的皮肤，她偏不让他如愿。
车子路过那日与龙渊相遇的大酒店，已接近中午。酒店换了老板，重新装修，已是新房新气象。
下半年云华山附近的溶洞开发了，来旅游的人挺多的，都被大雪滞留在此。
很难相信，在这么拥挤热闹的大堂，竟然早留了属于他们的一席之位。
林寻随意瞄了瞄，淡声道：“呃，布局的人是个风水高手。”
龙渊捂了捂她冰冷的耳朵，宠溺笑道：“不用套我的话，风水是小道士布的，这酒店是我的。”
林寻的笑容凝结了，龙渊也知道自己提了让她伤心的人，却没打算道歉。
有些人，有些事，绕不过，捂着也不见得会消退几分。
林寻挑唇笑了笑，“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不是给过你名片吗？有业务都不请我。”
“寻龙点穴、安葬择吉、法事一条龙，哭丧另外加钱？”龙渊调侃地说出了第一次相见时她说的话，“这机会，你觉得我会给你？”
林寻咬了咬筷子，确实，依他这种身份，那会没一巴掌将她送走，已经很不错了。
都怪老头太贪财，害得她冒着生命危险赚大钱，这不，一不小心把自己后半辈子都赔进去了。
用餐时，听旁边的人拉着服务员阿姨问道：“听说这云华山上有个云华宫，云华宫里有个叫云华的男妖精，你们当地人见过吗？”
“那当然，云华可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我们这有他的手办，你要不要？”服务员热情地推销。
林寻心头抖了抖，看向龙渊，“你干的好事？”
龙渊嘿嘿笑道：“赚钱嘛！”
这男人，果然是大事不拘小节，小事斤斤计较，恐怕到现在，他都没有对云华放松过一丝警惕，他要将自己和云华在别人的认知中分得一清二楚。
“云华是神、是仙、是妖，而我龙渊，永远都是人，林寻的人。”龙渊讨好地将自己的小窍心说出来。
林寻能说什么，修行之人，最需功德信仰，哪怕对兵解如鬼般存在的小师叔来说，也是天地间最纯正的能量。
黄昏，云华山巅！
豪车停在了破道观前，
林寻推开车门望了望摇摇欲坠的牌匾，寻思着是不是该做一块金碧辉煌的，上面让龙渊写上龙飞凤舞的云华宫三个大字。
想想又觉得没必要了，反正老头都要随她下山了。
回来前，她给老头发过消息的，刚才在山脚下，她也发过消息，老头竟然没出来迎接她。
太沉迷王者了吧，早知道就不给他钱，让他买不成皮肤。
“东西麻烦你提，我先回家了。”林寻轻快地说着，一脚深一脚浅跑进了半掩的大门。
观内没有点灯，雪将四周映得很亮。
林寻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灵识骤然散开，一瞬间将整个道观纳入其中。
道观内一尘不染。
仓库中整齐存放着秋收的食物，紫薯冬瓜粉条一应俱全；厨房内热菜在锅里，火刚熄，水气依然；冰箱上层是满满的鸡蛋，下层是杀好的鸡鸭。
陈旧的卧室中，整齐摆着着大红缎被，以及红枣花生。
林寻刹那间收回了灵识，目光聚集在眼前的石桌上，那被雪深深覆盖中间，有一颗闪闪发光的金丹。
“不，为什么会是这样？”林寻仰头望天，尖叫一声，门外的牌匾随之落下。
龙渊惊慌丢掉手上的大包小包，接住了她，“寻寻出什么事了？”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林寻眼圈通红似血，“他警告过我的，但我不听，我就不听！”
“徒儿啊，你离开我，会死的。”
“徒儿啊，你离开，我会死的。”
金丹旁边的手机上，是王者英雄激战的画面。
林寻颤抖拿出手机，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老头，我回来了，我会给你转账的，我一直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