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缓缓落在林寻身边,看着血气汹涌的龙渊,仿佛在看跳梁小丑,“龙渊,靠血脉才觉醒出一个对付我的规则,也好意思拿出来欺负女孩。在规则面前玩规则,你是不是太可笑了。”
龙渊抿唇没有说话,此时的云华,哪怕只是一缕残魂,依然强大到令人无法超越的地步。
“十年,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进步?”云华冰蓝瞳孔如平静无风的湖泊,“当年你和林时景,不惜做灵门的棋子来挑衅我,你以为我这缕灵魂是真的被你们打出去,让阎殿趁危抓走的?”
这些事情,正是龙渊极力隐瞒的?林寻紧张地揪紧了心跳,不敢往下听下去。
“不,你错了,我只是故意分出一缕神识,将自己一生积累的邪煞带走,我故意让阎殿抓走,让他们想尽办法来炼化我,替我除去邪煞之气。”
“在他们禁锢我的空间内,借用他们的百万怨魂,专心修炼言出法随。”
言出法随,玄门最强神通。
一句话便可以决定一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地万物皆可创造,一句话便是一个宙宇,一个字便可摧毁一颗星球。
小师叔目前只是一缕残魂,做不到如此,只能圈一小块地做出一个牢笼,但是言出法是随施术者的能力而变化,如果小师叔找占据龙渊的身边,他能对别人为所欲为,别人的术法却对他无效,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事。
林寻的战意如被一盆冰水浇灭,浑身忍不住的战栗。
小师叔对道术的追求与执着,残忍到能对自己下此狠手。
“现在,才算公平。”云华犹如天道裁判,轻轻拍了下林寻的后背,“这个男人想娶你,你让他看看,什么叫痴心妄想。”
林寻悲凉地瞪着龙渊,龙渊始终含笑看着她。
在强者的游戏规则下,这一战,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林寻挥剑刚猛,迅捷无比,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剑身上,没有一丝变化的余地,招式中充满一往无回的誓死气势。
剑枪相撞,林寻眉眼通红,低吼道:“龙渊,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那就打我出气。”龙渊笑得没心没肺,“是不是为小道士的死怨恨我,那是他活该,谁叫他老是惦记着灌你的酒。”
“够了。”林寻将全部的灵气灌注在剑身上,攻击比上一次更狠,“你答应我的,会看好白启的,为什么不信守承诺。”
她忍了一晚上,无数次想冲到他面前质问的话,终于吼了出来。
“对,是我故意放走白启,故意借白启之手除掉小道士,你该恨的人是我。”
“混蛋!”林寻再一次感觉到了如同在金城帝陵被他气得想死的痛苦,随着她的剑势倾泄而下。
“对,就是这样,怨我就对了。”龙渊击挡的同时,残忍地挑衅,“林寻,我不会放手,不会认输,终有一天,我会算计云华,除掉你身边所有的人。”
“你太过分了。”林寻一剑剑往龙渊身上招呼,将他打得节节败退,精致的休闲服染上了层层血色。
云华掀眉看着像神经病一样不停刺激林寻的男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觉得什么都没想明白。
云华冷淡道:“林寻,退下,你赢不了他。”
林寻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想退,却无力跪倒地上,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龙渊收起枪,跪在林寻面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乖,哭出来就好了,难过,生气,怨恨,都统统冲我来,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可以,只要你别憋在心里。”
这就是天下第一强者?这就是他的身体选择的宿主?不,这男人简直是个疯子。
所以他一直激怒他,挑衅小丫头,不惜用一身伤,只为了换她出一口气,不再为别人的死而耿耿于怀?
云华眸光暗沉地盯着他们,思绪百感交集。
好像小丫头在他面前,从来都只是笑,而没有像现在这般,哭得如此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