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聚餐时分,华思曼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林寻道:“你听说了没?”
“什么?”
“那个疯子,他们宿舍的都不敢惹他,因此既没人叫他做饭,也没人叫他吃饭,他已经饿了三天,听说刚刚在种植园那里偷黄瓜和西瓜吃。”
“呃?”林寻挑了挑眉,她是在说白启?他有那么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吃不吃应该无所谓吧。
“还有呢,他从来不洗澡也不换衣服,听说臭得都快吐了,整个宿舍的人嫌弃得要命。”
王重拿着纸正在不停在写写画画,似乎在研究什么,听到华思曼的话,冷声警告,“华小姐,管好你的八卦嘴,否则惹恼了那个疯子,你有可能会被毁容的。”
“啊,我的惊世容颜!”华思曼立即捂上了额头,“白疯子是真的疯,他自己被人破了相,就到处破别人的相。要是他哪一天被某个女人破了身,是不是要到处破别人的身。”
“噗!”林寻刚喝进去的水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将王重的纸全打湿了。王重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全完了,气得脸都绿了。
林寻不好意思地道完歉,就要去抓华思曼让她认错,华思曼大笑地跑开了。
窗外,江小惠的握紧了双拳,两只鬼在她肩膀上窜下转,时而俯在她耳中传来如蛇语般冰冷低语,“看到了吗?你父亲是黑道的,你永远都洗不白,无论你怎么委曲求全,无论你怎么做贱自己,他们永远都看不起你,永远都不会跟你一起玩……”
林寻刚好跑过,听到鬼言鬼语后,不动声色回到了王重身边,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现在想看见鬼吗?”
王重兴奋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闭上眼睛。”
王重听话地闭上了眼。
林寻咬破指尖,将自己的血擦在他的眼皮上,而后抓住他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可以睁开眼了。”
王重睁开眼顺着林寻的指示看向窗外的江小惠,突然惊然尖叫一声,“妈啊,那是……”
那是两个仿佛被刀子画成小丑的可怕鬼脸,两颗红眼珠子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鲜红的舌头从嘴巴里伸出来,不停地舔着那个女孩的脸和脖子,仿佛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竟然没有吐出来,比六哥有出息!呃?怎么她觉得王重这个物理天才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有点兴奋、痴迷。
尽管他捂住了嘴巴,但他的惊叫依然响彻了整个食堂。江小惠被他的叫声惊住了,目光从华思曼身上移了过来,与王重痴迷的目光对上,脸蛋渐渐红了。
华思曼回来,在王重面前挥了挥手,再朝他的目光看去,惊然道:“王苗苗,你……你该不会看上那个蠢丫头了吧。”
王重拉开华思曼的手,目光死死紧锁着江小惠的方向,喃喃自语,“真……真稀奇啊。”
江小惠红着脸跑开了,王重忍不住想要追去,却被华思曼擦去了眼皮的血渍,“咦,见鬼了,你竟然没受伤,我还以为是白疯子给你画了两道眉毛吧。”
下午军训依然是拉练。
白启跑两圈,林寻能跑一圈半,现在林寻跑两圈,白启也只能跑两圈了。林寻随意扫了他两眼,看来这疯子真是饿狠了,实力没有一点长进。
白启看着前面飞跃如蝶的少女:她又进步了,太可怕了。
晚上轮到这他们这一班组巡夜,林寻趁机跳上了龙渊的宿舍,打开窗刚跳进去,与屋内的人照了个面,双双都惊住了。
“你怎么在这?”
林寻不悦地瞪着坐在冰箱边上,正用手进食的青年。
白启仿佛被偷窃被抓住,苍白阴冷的脸露出了一丝不安,额头的伤口因挑动眉心渗心了血,“我……”
龙渊没回来的这几天,每天晚上她都送了一份过来,今天巡夜,她才没时间送。
他拿的是冰箱的冷饭冷菜,看菜色,还是她最早做的那一份。
这孩子可怜得就像没有妈妈的孩子,被抛弃的小猫咪:敏感,恐惧,对谁都有敌意,会咬人的那种。
不咬人的时候,他这张脸除了过于阴郁,还是蛮好看的。不过头上的那条剑伤有点奇怪,这么多天了,一直还是鲜血淋漓的样子,仿佛时刻在提醒她,这是她干的好事。
这种偏执又阴森的人,怎么会是沉得住气躲在暗处的下棋手,最多只能成为别人手上的刀。
看来害她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林寻叹了口气,“喂,拿过来,我帮你热一下。”
见他脸上出现了微愣的表情,林寻勾了勾手,“快点,我还要去巡夜呢。”
白启仿佛听懂了她的意思,慢慢走了过来,林寻立即举起示意他停下,“放在桌上,我自己去拿,我怕你咬……不,杀我。”
白启咬了咬唇,将饭盒放下,又放后退了几步。
林寻打开了灯,小心翼翼地上前,拿过饭盒闻了闻,雍州的天气不热,还好没有臭。她开始刷锅,点火,将饭菜倒了进去,混在一起热好,再端回桌上。
白启见她退出两步后,才慢慢走过去,端起饭盒又回到了冰箱边坐下,伸过手去抓饭,却烫得连忙缩了回来。
这孩子……哪是疯子,分明是傻子。
林寻进入小厨房去拿筷子,刚抓到手定住了,这里仅有两双,一双是龙渊用过的,一双是自己用过的。无论哪一双,似乎都不适合给他用。
她取下簪头发的筷子,这是晚上刚换上的整根,她用水洗了洗,折成两截递过去,“将就一下。”
白启抬头看着她披散的长发,月光又一次洒在长发上,他的瞳孔不禁缩了又缩,迟迟才接过筷子。
“你的头发……”
“没事。”林寻从书架的笔筒内拿出一支铅笔,在小厨房找到菜刀,削了削,将头发盘了起来。随后撑手跳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