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林寻思索片刻,立即掏出数枚铅球,快速结了个十二守宫阵法,这是小师叔根据塔罗牌改编而来形成的“定气阵”。
此阵一成,所有气场都被定住了。
眼见六芒星阵马就要成了,却好像被人截胡了般,卡在最后的高潮部分。六名阴阳师懵了,立即便想到了有人在捣乱,以华夏语谨慎叫道:“阁下是哪路朋友?我们乃阎殿六大护法,抓捕叛徒,还请不要多管闲事。”
林寻负手望着星空,娇笑道:“天是我华夏的天,地是我华夏的地,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殿的什么东西,敢私自踏足我华夏……哼,小哥,还不动手,我可就要抢人头了。”
青年没有回话,更没有停止攻击,他始终保持招招阴狠,快速地冲向对方,挥刀横扫,气势如虹。刀光闪烁,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冷酷的杀气。
式神在阴阳师的催动下,也展开了殊死的战斗。
林寻的目光被青年的刀给吸引了,仿佛他整个人都与刀合而为一,连自己都成为了刀的一部分。
他所有的精神,都在刀上,专注于每一次攻击,每一次防守,整个人充满力量和美感,激情和冷酷。
如此高的战斗境界,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龙渊!
此人竟隐隐有龙渊五分的气势,不可思议。
战斗持续了数十分钟的后,式神终于被他一一送回了式神殿。阴阳师开始慌了,四处逃窜,却发现他们如陷沼泽,灵气运行缓慢了许多,已无力回天。
“敢坑害阎殿的护法,死丫头,你就等着被阎殿追杀吧。”阴阳师惨烈死在了刀下,还不忘叫嚣。
青年收割了六人的性命,浑身的伤口与敌人的血融合在一起,月光下,他仿佛是从地狱之门走出来的恶魔。
见他没事了,林寻刚要离开,青年却突然攀爬着悬崖,快速朝她奔来。
林寻在这一瞬间,立即接到了危险的杀意。她刚拔桃木剑,青年一跃跳上了崖顶,长刀猛然砍向了她。
桃木剑与刀锋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咦?”他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破碎得像被炭火烫烧过,十分难听。
林寻被强烈的刀气掀退了数步,冷冷道:“阁下好不讲道理,我救你你不报答我也就罢了,竟然要杀我。”
“我有要你救吗?”青年抿唇冷漠地盯着她,挥刀继续砍来,“多管闲事,必有所图。”
“疯子。”林寻也被他惹火了,好心做个农夫,反被蛇咬,这种感觉真不爽。她快速拉开距离,祭出桃木剑阻挡攻来的刀,同时掷出数道黄符,快速结印。
刀剑在月下不停地撞击,如同两道闪电在空中碰撞,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林寻刚布好阵,剑被打回到面前,头一偏,刀削掉了她的铅笔发簪。
铅笔被青年一刀砍成了两断,一楼长发被刀锋切了下来。
他抓住了铅笔这发现是何物,不由得笑了,“有意思,嘎嘎,好久没碰到过如此有趣的对手了!”
青年丢掉铅笔,将林寻的长发缠在手指与刀柄上,舔了下唇角。
月下,长发及腰的少女仿佛成了他眼中唯一的猎物,兴奋与噬血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了,阴森的气息骤然释放开来,“死!”
“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头发!”林寻俏颜气得通红,这一刻,再也顾不上天道惩罚,纤指快速飞舞,无数灵气如绸缎般骤然飞出,缠住了青年,将他绑成蚕蛹,任凭他如何挣扎都不能动弹。
林寻一甩长发,提着剑迅速逼近,挥剑在他的额头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一缕短发被削下,血立即涌了出来。
青年眼神依旧,除了浓烈的杀意,没有任何恐惧感或愤怒。
林寻以剑挑起他的下巴,冷漠道:“小子,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杀不了你,只是你不配。”
青年闻言瞳孔一缩,眉头微微纠结,哑声道:“那你来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林寻问自己,因为发现打斗?误以为是那个人?
不,她分明可以提前感应和分辨的,但她的心乱了,就因为龙渊!
林寻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这个世界上,配堂堂正正战死在我手上的人,只有龙渊!”
“什么?”青年失声哑叫,“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与你无关。”林寻漠然扫了他一眼,“你断了我的发簪,嗯,铅笔,就赔2块钱,从今往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介意随手了结你。”
说着,她收掉了灵气,背对着他,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青年仿佛被夺去了所有的战意,绝望地瞪着她,“别人都说我是疯子,我看你……才是疯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抛在地上,“一千块,不用找了。”
说着,他拖着刀如负伤的野兽,一步一步走了,脚下印出一个个的血脚印。
直到他的气息消失,林寻才“扑通”一下跪地了地上,猛然喷了一口血。
林寻内心一阵后悔,若不是当机立断以阵法掠夺了四周的灵气,以她本身的那本,根本就困不住这个可怕的家伙。
她首先以强大的束缚让他从心里感到无力,再以言语刺激,把自己装成高大尚的气势,让他内心崩溃,自己走掉。否则她今日恐怕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此人不比龙渊强,但他比龙渊更狠。
他完全以命相搏,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生死。
都说正常人怕傻子,傻子怕疯子,疯子怕不要命的……嗯,那她到底是傻子,还是疯子?
掠夺了天地之势对付凡人,哪怕只是正当防卫,依然有惩罚,真是亏大了。
唉,好歹他付了钱。
捡起地上的纸,林寻差点给气得又吐血了。这混蛋,给的竟然是东瀛的钱,一千块都不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