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才是好蚂蚱

真的不跟孤走?”

清晨,天空远远泛起一丝鱼肚白。

令狐棠扯了扯唇角,算是敷衍的回应,秦朗轻笑一声坐在床边,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真是养不熟的雀儿,就一点不担心孤这几日孤枕难眠。”

“哼哼,孤枕难眠?”令狐棠懒洋洋的掀开眼皮,倦然的看向他:“那你怎么不去……”

“又来?”

话音未落,秦朗指尖轻抚上她的唇:“你这样说,孤会觉得你在吃醋。”

令狐棠闻言果然立刻闭紧了嘴,秦朗笑着俯首看她:

“起来送送孤?”

令狐棠轻叹一声,强撑着倦意撑起身子,锦被跌落,露出冰肌玉骨上斑驳痕迹。

秦朗眸色深深,毫不避讳的欣赏着她的娇躯,没等令狐棠伸手去捡地上的衣裳,却被他一手扣住后颈,骤然间拉近了距离。

“你……”令狐棠愣了愣,话音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他堵住了唇。

一番辗转缠绵,令狐棠只觉得眼前仿佛都看见了光怪陆离的画面,紧握住他衣襟的指尖从抗拒变得柔顺,才听他轻笑一声,唇瓣相触间满足的喟叹一声。

“孤挑食。”他说着,又在她唇上印下深深一吻,“现在就喜欢雀儿的滋味。”

令狐棠喘息微重,没好气的推他一把,这次秦朗没再拉着她纠缠,只是顺着力道站起身来,抚平胸前被她揉皱的衣襟,笑着看向她赌气般鼓着微红的脸颊。

“下次再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着,修长指尖捏住她的下颌,一双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她眼底的朦胧:

“孤就把你绑在床上,让你尝尝什么叫欲仙欲死。”

“啧……”

令狐棠国粹都到嘴边了,秦朗却笑着指尖顶住她肩头,轻轻一推便让她跌回了床榻。

他拍了拍她的发顶,依旧是招猫逗狗一般的调侃语气:

“孤这几日事忙,记得乖乖听话,有事去找慕青。”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她的房间,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门外。

脑袋接触到软枕,压抑了一夜的睡意汹涌而来。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令狐棠忽然思考起来……

昨夜拒绝了秦朗答应带她进的那个神秘宴会,她自己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混进去?

她不想为将军府所做的努力悉数暴露在秦朗面前。

“还有……”她说着,指尖轻轻搭上昨夜卷好书信的衣裳,朦胧的视线看着床帐顶端轻叹一声:“翼王叔叔的事情,我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

天光大盛,叩门声轻轻传来。

“唐前辈?楚公子说我们该出发了。”

“知道了。”

令狐棠提前吃了药,嗓音已经恢复到唐狐那般沙哑的状态,她没睡多久便匆匆爬起来易容,此刻拉开大门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只希望今天的鸿门宴能确实有点收获。

她来西南说来容易,但多耽误一天,远在京城的将军府就更危险一分。

令狐棠来到前厅,看见楚然,他热情的招呼她用膳,令狐棠毫不客气的在他面前落座,摘下头上的斗笠:

“昨夜,怎么样?”

楚然勾了勾唇角,装作没撞见过昨夜她的隐秘:

“很顺利,他们没有怀疑。”

“如此甚好。”

令狐棠啃一大口包子,许是真的饿了,楚然少见她胃口这般好。

“今日虞苍可能还有后手,你觉得我应该作何打算。”

令狐棠掀起眼皮看他,“你心里明明有了乘算,还要每次都来问我。”

“我觉得唐前辈总能给我更好的建议。”

令狐棠眯起眼看他,“我找到了慕神医。”

“什么?!”

楚然闻言一愣,激动间筷子险些没拿稳,楚然手忙脚乱的握住筷子瞪大了眼睛看她。

“那你……”

他眨眨眼,几乎不难想到大抵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可是昨夜……

楚然心里几乎是下意识想到难不成是为了慕神医的事情,昨夜才……不,令狐棠不是这样的人。

几乎是这个想法浮现的当时就被楚然否定。

他心里清楚,令狐棠身处绝境仍旧能一再求生,也不至于为了区区小事委身于人。

他酸楚的想,心底就是下意识否认两人两情相悦的事情,目光出神间令狐棠却已经来到大厅门口回头叫他:

“楚小子,抓紧些,虞老爷派人来催了。”

……

与此同时,虞庄。

“楚公子还没来?”虞苍皱起眉,看了看天色,眉宇间隐约有几分焦急。

“是,小人已经派人去催了,料想不多时便能到了。”

那人说着,目光看向虞苍,试探道:

“老爷,您当真要用楚公子来逼迫慕神医出现吗?毕竟咱们虞家商会都未必请得动的神医,加上楚家商会恐怕也……”

话音未落,虞苍摆了摆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眸中迸发出寒意。

“生意人,总要绑在一条绳子上才最牢固。”

他用了一种江湖上罕见的毒药,这种毒过往数十年来逢人沾之必死,而只有慕神医曾经解开过这种剧毒。

若非如此,他怎么能让楚然心甘情愿的举家之力帮他求请慕神医?

“他的好哥哥和花钱求请慕神医,他怎么选老夫都不亏。”

虞苍说着放下茶盏,冷笑一声:

“反正过去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虞家商会也没少做。”

空手套白狼,何乐而不为?

“老爷英明。”

一旁的小厮说着低下头,长袖下的拳头却握得青筋暴露。

他是不是忘了,当年他虞苍也是用这样的手段,害了他记家商会全族?

记让愣仲间,虞苍竟忽然伸出手,一把揽住他的肩头。

记让一愣,已经被虞苍微微用力扯到了身前:“阿让,过两日的宴会上,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拍下来送你。”

说话间,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若不是理智尚存,记让只恨不得一刀狠狠捅进这张嘴里!

虞苍好男色好娈童人尽皆知,但入了虞家商会几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记让很清楚这一切,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如今的虞苍对他还有几分新鲜,正是他还能得寸进尺的好时候:

“老爷对阿让真好。”记让强压下心里的火,牵起唇角看向他,“阿让别无所求,只求老夫人早日康复。”

“哈哈哈哈哈!我的阿让真会说话!”

虞苍闻言,果然被记让逗得哈哈大笑,说话间他故作不经意的在他脊背上狠狠揉了一把,大手一挥:

“前几日我出去寻得了一方鲁墨,便赠与阿让!请阿让今夜宴上可一定要与我多饮几杯!”

记让不动声色的钻出了他的包围,拱手行了一礼:

“都是阿让该做的。”

虞苍看着面前皮相俊美的男人,满身的书卷气息心头就被挠得发痒!

他真是好运气,南下一趟就遇见这落魄书生,请他入府商讨学问管吃管住,竟真拴住了这寒门学子的身。

得到他,只是迟早的事情。

殊不知,记让眼中同样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

门外传来门房的高声:“老爷,京城楚公子到!”

虞苍闻言,立马站起身来向门外迎去,大掌在记让背上重重的拍了两下:

“阿让,别忘了晚上过来找我。”

“是。”记让嘴上答应着,看着虞苍大步向门外走去的身影,双拳紧握发出骨节咯咯的脆响,“今夜,就是你这老狗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