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徒手摘日

令狐棠?”

听到这个名字,国师有些意外,令狐棠微微眯起眼,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重要的信息。

孰料男子轻笑一声,看她一眼:

“想不到前辈眼光竟如此毒辣。”

“不过,殿下想要的那件东西,前辈您恐怕拿不到。”

令狐棠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揶揄道:“你不说,怎么知道老夫拿不到?”

说话间,她心里仿佛被寒风灌入,倒是没想到,哪怕事到如今,她在秦萧这边的人眼里依旧是一件可以以物易物的商品。

国师没拒绝,就是有商量的余地,令狐棠倒是很好奇在秦萧这边的人眼里,自己究竟能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前辈,集会上的东西能有什么值钱的?我们需要的,是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令狐棠冷哼,粗粝语声中难掩阴阳怪气:“怎么,你们要天上的太阳?”

“想要太阳,我们自己会摘,但我们缺的,是摘太阳要用的东西。”

太阳,泛指天。

天,天子,皇帝。

暗语一套接着一套,令狐棠却微微眯起了眼。

摘太阳要用的东西,出现在这虎口县?这才是秦萧和国师双双前来的目的?

秦朗对这件事,究竟知道多少。

“前辈若是当真能替我们拿到这件东西,回到京城,我们保证将令狐小姐送到您府上,如何?”

短短的一句话,一笔一划都化作尖刀插在她的心头。

令狐棠桌下的手掌用力握紧了掌中的瓜子,刺痛感和心里的冷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呵,那就让老夫听听摘太阳要用什么东西。”

国师见状,也不再卖关子,小心翼翼凑到她耳畔,这次令狐棠却没如起初那般热情的靠过来。

他看着老者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一时间分不清他如今心中的想法。

不过那东西,他们确实是没把握得手,此事若是能多一道助力自然是更好。

“我们要的是白龙珠。”

令狐棠眯起眼,‘嘶’的倒抽一口冷气。

白龙珠?能做摘太阳的工具???

想到这里,令狐棠心里想的更深了些。

前世秦萧献上白龙珠是为了给皇太后治病,皇太后从来不干涉朝政,能用白龙珠摘太阳,难不成……

传国玉玺,在皇太后手上?!

这个想法如此荒唐,让令狐棠心里一惊!

然而更让令狐棠心惊的是这个想法乍一听荒谬,可是令狐棠忽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大秦的传国玉玺,似乎从皇帝登基以来就从未见过!

难不成从始至终传国玉玺的下落都只有皇太后知道,并且从来没有交给过皇帝?

这个想法,让令狐棠后背都渗出冷汗来,但仅仅是这点线索对令狐棠来说还远远不够。

她皱皱眉,冷笑一声:

“后生,逗老夫玩?白龙珠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那集会上。”

她说着嗤笑道:“莫不是谁人拿口蘑来充数不成,反正你们这些后生也不认识白龙珠那东西,就连老夫看到都不敢一口咬定。”

“不管是真是假,总得一试,就是不知那夜前辈是否会亲自到场。”

国师说着看向她:“可需要晚辈为您准备出入令牌?”

令狐棠闻言挑眉,国师会不会真的给她准备令牌是假,试探她究竟知不知道规矩恐怕才是真。

不管有没有,起码就在此刻,两个人面对面一抬手就能结果了对方性命的距离,令狐棠不能漏出半点马脚。

“老夫想去哪,还需要你个后生来准备?”

她说着往后靠了靠,嗑着瓜子看向他:“倒是你,拿令牌来试探老夫,莫不是还指望老夫赏脸带你进去不成?”

……

这一番字字讥讽,令狐棠是真的累了。

好在楚然回来的恰是时候,他和虞苍装作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反倒是恰好救了磨皮擦痒的令狐棠。

国师是个老狐狸,能从他嘴里抠出来一点消息已经极为不易,再往下的大鱼已经是她如今承受不起的风浪。

令狐棠是个聪明的人,审时度势知难而退这一点拿捏的相当到位。

只不过看见国师看向虞苍的眼光,令狐棠从中嗅到了几分阴谋的味道。

马车上。

令狐棠眼光严肃的看向楚然:“坐在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和虞苍是什么关系,你可知道?”

楚然闻言一愣,眨眨眼看向她:

“你和人家相谈甚欢,怎么扭头又问我他们的关系?”

令狐棠挑眉冷笑一声,“这话我说出来你可未必敢听。”

楚然闻言一愣,看向令狐棠的眼光不像玩笑。

她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候,如今以两人的关系,若是真能让他知道的事情想来令狐棠也不会藏着掖着。

毕竟如今要是坏了事,坏的可以说是两个人的好事。

于是楚然沉思片刻,开口道:

“具体什么关系我不太清楚,但是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想巴结虞苍的,那位公子……想必也是其中之一。”

“巴结虞苍?此话何解?”

令狐棠挑眉,心里盘算着自己想到的那个可能究竟是不是真的可能还未曾可知,要是除了钱秦萧求得更多呢?

何况要是求财,近在咫尺的京城楚家他放着不管,反倒是扭头去图远在西南的虞家商会的钱,山遥路远又不好掌控,会不会太舍近求远了。

“虞家商会这边经营的风生水起声势浩大,江湖还有传闻虞苍和当地的江湖势力关系极好。

至于有求于他,究竟是求财还是求权未曾可知,但总归是两者选一。”

说着楚然看向她,“当然也不是求朝廷的权,更有可能,求的是江湖的权。”

他话音刚落,马车里,萧然看向二人:

“虞苍在西南盘踞多年,和诸多江湖势力交好,按理来说只要虞苍发话,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给三分薄面。”

令狐棠露出沉思之色,那就更匪夷所思了。

朝廷跟江湖素来是泾渭分明的两条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秦萧若是除了求财,还图这几分江湖势力,难不成是给自己准备退路?

当不成皇帝,难道还想来江湖上占山为王?就离谱。

这件事情,如果说给秦朗听听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角度帮她理解这件事。

她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后看向萧妹:

“一会你来我房间,先给你把毒逼一逼,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你们不必寻我。”

她话音刚落,楚然抬起头来,看向她欲言又止:

“你……”

令狐棠看回去,“怎么了?”

楚然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话音一转道:

“你出门要不还是把人带着,这里毕竟是西南,要是出事可怎么办。”

孰料令狐棠轻笑一声,坦然的摇了摇头:

“不太方便,我有两件大事要做,尤其是……说不定我能打听到慕神医的下落,咱们俩这件事也许会事半功倍呢。”

“慕神医?!”

她说着,车厢内的众人都露出震惊之色,当属楚然雇来的那位杀手最是震惊:

“除了天一阁,你竟还有打听慕神医的路子?”

她这么说着,令狐棠眨眨眼,其实她也拿不准秦朗到底有没有法子,但总归比坐以待毙好吧。

她轻咳一声,卖了个关子冲她扬了扬下颌:

“怎么,只需你们天一阁爪牙遍地,别人还不能有点旁的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