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没多犹豫，身法之快如迅雷闪电，不出三息时间，人已经被他扔在了令狐棠脚下。
“唐姑娘，你想怎么处理这人？”
令狐棠看了萧然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看来事情与她想象中差距不大，这两人果然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你、你到底是谁！”
那人被反剪住双手，艰难的抬起头来看她，正是先前试图侵犯令狐棠，反被令狐棠钳制的那人。
令狐棠咯咯轻笑一声，语气中却是寒彻骨髓的淡漠：
“我啊，要你命的人。”
“不、你不能，我主子可是……”
他话音未落，令狐棠淡淡的给萧然使了个眼色，只听‘噗嗤’一声闷响，紧接着是血液飞溅的声音噼里啪啦传来。
令狐棠背过身去没再看，只是转而看向萧妹，从包袱里摸出一枚淡绿色瓷瓶扔过去：
“还行，那就勉强将你们留下吧。”
萧妹连忙双手接住瓷瓶，看向令狐棠的方向。
“喝下去，三日之内来楚家商会找我，否则你就会暴毙而亡。”
“唐姑娘，你！”
萧然脸色一变，令狐棠勾起唇角，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妹妹：
“不过这几日，你不必夜夜遭受腿疼折磨。”
萧然还想说话，萧妹却眼露狂热之色，竟毫不犹豫的打开药瓶一饮而尽。
萧然冲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向令狐棠眼中似有震惊：
“你……”
“我能治好她，自然能让她死，再这样跟我说话，开什么条件我都不治了。”
萧妹伸手抹了抹嘴，仰首看向令狐棠：
“主子放心，我们江湖人重诺，答应的事情绝不反悔。”
令狐棠无所谓的牵了牵唇角，用脚尖点了点地上手帕包裹住的白龙珠。
“这东西先放你们身上，我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给我。”
她说完，眼光转向不远处正在试图向山崖边挪动的身影，冲两人扬了扬下颌。
“看来有人看见二位杀人了，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不用我交代吧。”
两人闻言猛地一怔，愕然看去，赫然是先前试图砍断绳索的官兵。
他手中握着一枚竹筒满脸惊恐之色，刚要拉动竹筒的拉锁，两人却已经一前一后的堵住了他，居高临
“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甩了甩身上染的血，再扭头，哪还有令狐棠的身影？
事到如今，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冒出一身冷汗。
“心思好诡谲……”
他们先杀了那名官兵被人看见，倘若再惹她不满，让这人通风报信，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江湖混迹了多年，都觉得手起刀落就是最利落的选择，没想到还有兵不血刃这种打法……
此刻，两人才觉得不得罪唐狐，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
日落西山，城中的金红缓缓被黛色取代。
虞园。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断水双手插在袖子里，讪讪的看向在门前反复徘徊的楚然，真真是晃得他眼晕。
“哦，没什么，你去休息。”
楚然抿了抿唇，但什么都不能说。
明天就是和虞苍会面的日子，令狐棠走就罢了，连消息都不留下。
她一个女人独身在外，怎么不让人担心。
“明日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公子您不早点歇息吗？”
楚然眉间紧蹙，想说什么，余光却偏见黛色中，一人踏着夜色缓缓蹒跚而来。
金红褪得极快，仿佛她乘黑暗而来，生生逼退了光明。
“哟，楚公子这是在等老夫？”
依旧是沙哑难听的声音，楚然却长松口气，刚想说话，却意识到身后断水还在，他连忙摆了摆手让断水离开，自己却迎上前去微微躬身看向她：
“你……”
令狐棠摆了摆手，“楚二公子，哪有在门外待客的。”
楚然意识到令狐棠这是在提醒他，脸色变了变，这才深吸口气让开半步，冲她躬身行礼：
“前辈请随我来。”
令狐棠依旧戴着斗笠，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去，断水垂首立在一旁，看向老者和楚然同行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
正厅内，楚然屏退左右，偌大厅堂只剩下他和令狐棠二人。
她摘下斗笠，仍旧是那副苍老容颜，看着面前的琳琅佳肴眼前却是一亮，竟乐滋滋的拿起银箸给自己布菜。
割裂，很割裂……
脏兮兮的粗布麻衣，满脸褶子的老头，举手投足间俱是优雅，让楚然话到了嘴边，却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对江湖势力了解多少？”
令狐棠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眼光看向楚然。
“嗯……不算多。”
“一男一女？”
楚然蹙眉，江湖中女子不多，一男一女的组合更是屈指可数，他眸中露出思索之色：“年纪多大？”
令狐棠沉思片刻，“反正不老。”
这年头谁还能从脸看年纪？京城的美妇人稍作打扮跟闺中小姐别无二致，也有人跟她年岁相当，却一副比她爹都大的长相。
从京城摸爬滚打出来，令狐棠成功治好了自己以貌取人的毛病。
楚然抿抿唇，“阴阳双煞？”
令狐棠神色上看不出表情，依旧是淡然的吃着饭，仿佛闲聊一般的语气：
“说说看。”
楚然思索片刻，竟只吐出来四个字：
“穷凶极恶。”
令狐棠：“……展开说说？”
“西南这边江湖气息重，早年有不少人趋之若鹜，杀人夺宝都是家常便饭，其中阴阳双煞当属其中之最，听闻为了夺取武林中出名的霜雪宝刀，两人背负下累累血债，但随着两人登上天一阁的黑榜之后便再没了音信。”
“黑榜？”令狐棠看向他。
“那是天一阁悬赏的榜单，上面有人重金买对方性命，不算什么秘密。”
“他们排第几？”
楚然皱皱眉，疑惑的看她一眼，“前十。”
“啧。”
令狐棠垂下眼眸，神色淡淡的吃饭，楚然等了片刻她竟不再说话，他转而试探道：
“你怎么忽然打听起了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