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虽说要住院“休养”,但她病房里还有几个病人,门诊日也有人要复诊。
所以,陆北渊眼睁睁看着本该卧床休息的苏南星,不是去给病人做治疗,就是去门诊上班。
他急得不行,但又怕自己去找苏南星会生气,只好找到曾广华。
陆北渊转院,还到了中医科,肯定是经过曾广华同意的。
陆北渊的病情和中医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他有关系,而且,他和苏南星是夫妻。
到了曾广华这个岁数,自然是劝和不劝分的,因此劝了苏南星几句。
苏南星只说了一句,我是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是清楚的。
有几次,陆北渊站在自己病房门口,看苏南星经过。
苏南星目不斜视,好像没有看见他。
陆北渊怕她生气,不敢上前。
但又担心她的身体,只好安排人每天按时按顿给她做营养大餐,水果太凉不敢让她吃,也叫人做成了果茶或者饮料给她。
不止如此,苏南星病房里的鲜花,每天都换。
淡雅高贵的香槟玫瑰,送来的时候还带着露珠。
唐若晴下了班就来病房里陪苏南星,感慨道:“要这么看,这男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苏南星听了只是笑。
唐若晴又说:“不是我给他说好话,我只是客观论断一下。”
“你之前不是还站傅延州?”
唐若晴沉默了。
苏南星奇怪道:“怎么了?”
唐若晴道:“没,我之前只是听你说过他,但那天看见他……”
苏南星眨眨眼:“然后呢?”
“我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谣言不可信,但总归不是空穴来风。都说他狠戾冷血,我看见他笑,事后竟有种笑面虎的后怕感。”
苏南星笑道:“傅家能有这样的成就,他自然不简单。不过,他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没关系。”
“你真的对他没感觉?”唐若晴问:“他长得好啊,对你也好,腿之后也会好,你不考虑?”
苏南星摇头:“不会。”
唐若晴托着下巴看她:“你还真是准备一棵树上吊死啊。不过,你也确实是这个性子。但我提醒你,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趁早和他说清楚。”
“他没说过喜欢我,我怎么和他说清楚?总不能直接说你别喜欢我了,要是闹了乌龙,岂不是丢死人了。”
“反正我觉得他那人心机挺深的,你自己注意。”
晚上九点多,唐若晴才离开病房。
苏南星把她送到楼梯口,然后在走廊里慢慢散步。
走了一个来回,路过陆北渊病房,看见他站在门口。
苏南星依旧目不斜视。
陆北渊忍不住开口:“星星,你现在……还是要多休息。”
苏南星穿着宽松的衣服,遮住了微微凸起的小腹。
她本来不想理人,但从小的教养叫她开口:“我没事。”
陆北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这一瞬,极其想反悔。
一年啊。
哪怕能看见她,可是苏南星不和他交流,不和他接触,不让他抱,不让他亲……
他怎么熬?
被陆北渊炙热的目光盯着,苏南星顿时没了散步的心情。
她回了病房,关了房门,发现手机在响。
手机放在病床上,她拿起来接通:“傅延州。”
这几天,傅延州时时刻刻监督她,但凡她叫错了,傅延州就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如此下来,苏南星只好老老实实叫他的名字。
傅延州听见她的声音,唇角就勾起来:“在干什么?”
苏南星不想和他闲聊,忙道:“没干什么,准备睡觉了。”
傅延州自然听得出她的冷淡,但他也不计较。
他向来有耐心。
最成功的猎人,不是枪法最好的,而是有足够的耐性。
如今,苏南星就是他的猎物。
他开口:“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苏南星一颗心提起来,生怕他跟自己表白。
她觉得自己一点儿也配不上傅延州。
要是没结婚没认识陆北渊,或许她会考虑,但一颗心早就沦陷给别人,再分不出半点容纳其他人。
“什么事?”
“撞你的那个人……”傅延州叹口气:“我叫人去查,发现他海外多了个账户。”
苏南星猛地睁大眸子:“什么意思?”
“我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很谨慎。那天撞你的人,出现的太巧合了。”
苏南星遍体生寒:“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我?”
“更确切地说,是想害你的孩子。”
苏南星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傅延州,你别吓我。”
“他的海外账户,多了一笔钱。”傅延州轻声说:“这笔钱的操纵很复杂,一般人绝对看不出问题。星星,我不是危言耸听,更不会吓你。”
“为什么?是谁?”
苏南星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
如果对方想要害自己的孩子,那如果知道孩子还在……
她压根不敢继续往下想。
现在只能庆幸,她当时做了这个决定。
苏南星的后背都湿了。
一层薄汗!
“我大概猜到是谁……”傅延州犹豫了几秒钟,才道:“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你的孩子。”
“是谁?”苏南星咬牙问道。
“我不太确定,但账号确实和他有关。”傅延州轻轻叹了一口气:“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
苏南星心头大震,猛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星星,或许这里面有误会。”傅延州忙道:“但我现在不建议你和陆北渊谈什么,当务之急,是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全,你知道吗?”
“不可能!”苏南星突然高声喊道:“不可能的!”
“星星,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最不可能的,反而是真相。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至少答应我,在孩子出生之前,让我来保证你们的安全。”
苏南星连呼吸都几乎要停止。
手机从掌心里滑落,她睫毛颤了颤,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有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在掉。
等傅延州挂了电话,于故担心地问:“少爷,万一……”
傅延州闭上眼睛,开口:“没有万一。或许她会怀疑,但我要的,就是把这颗怀疑的种子,埋在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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