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政委？”
余娇看顾江一脸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喊他。
“啊？哦……对不起，我有点情绪上来了。”
顾江老泪纵横地说着，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政委，是队里出事了么？”
傅战从没见顾江这副模样，他们共事好多年了，顾江一直都是豪气爽快的性子。
“没事，队里挺好的，最近都在新兵比武大赛，你那群兔崽子倒是不错，听罗骏说拿了好几个第一了，估计过几天就要派代表来给你报喜了。”
“那您这是……？”M..
顾江一脸欣慰地望着傅战，反而让傅战摸不着头脑，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孩子……我……我是你的父亲！”
顾江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红着眼说道。
傅战本来还用绷带拎着腿活动，听到这里直接愣住了，腿砰地一下砸在了床上……
“孩子，这些年我都没发现你就在我身边，我找了半辈子，才知道你母亲生下了你，还早早就病逝了……我……我真是愧对你们母子两个！我知道你肯定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还不能原谅我，但是……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给你一点补偿……”
顾江平时就是不拘小节的人，这会儿说着说着居然在傅战床边痛哭起来。
“我……”
傅战刚一开口，话还没说出一句来，顾江就一个熊抱抱住了傅战，哭得更加厉害了。
余娇：“……”
东北爷们都这么不讲究的么？
这也太……
余娇看傅战虽然嘴角僵硬，但眼中含着柔情，想来他内心很乐意顾江是他的父亲的吧。
余娇想着给父子二人留点空间，也给顾江留点面子，悄悄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前朝傅战比了几个手势，也不知道傅战看懂了没有。
“孩子，跟我说说你妈妈的事儿。”
顾江半天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边摸着脸上的泪水，一边问。
“是谁告诉你的？我是你的儿子。”
傅战并没有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刚才陈越来说高赞和陈雅死了。
京市这边公安局在河边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死了都有好几天了，人都臭了。
当初在林县的实验室里，这两人逃出生天，一直没有踪影。
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就在发现尸体的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冒出了一个父亲？
而且这人还就在他身边？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呢？
傅战不知道背后还有什么人在，但是和顾江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他的人品还是没问题的，除非就是他这些年都在伪装！
“我……顾司令原先的夫人跟阿颜是很好的朋友，他们夫妻两个都觉得你的眉眼有些像我，但是又怕认错了，就没跟你提，顾司令去找了阿颜的档案，发现她改过名字，顺藤摸瓜才把你找出来。”
顾江没有隐瞒，回忆着刚才办公室的画面。
“还多亏了司令，他夫人提了一嘴他就上心了，恰好川省那边的部队有人，就让他们打听了一下，本来没什么的，结果听你弟弟说你不是爸妈亲生的，是小姑的孩子，这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细查才发现了阿颜。”
顾江心里那叫一个悔呀。
“都怪我当年没有多长个心眼儿，一直纠结在家里人把阿颜赶走了这件事情上面，没有好好调查。”
“是你家人把她赶走的？那你呢？我一直听说你去了战场上，回来未婚妻就找不到了，可是你为什么把她丢给你的家人？你知不知道她回家的时候精神都不太正常？”
傅战知道的不多，傅来民说傅颜回来的时候状态很差，没两天就疯疯癫癫的，后来就自杀了，傅来民没办法，才把傅战抱回去养了。
“什么？她……她……”
顾江听完，感觉心都在滴血。
当年他去战场的时候傅颜伤了腿，从文工团退出来了。
顾江跟傅颜定了个婚约，想着每月寄钱回去，让他妈先照顾一下，谁知道回来的时候他妈说傅颜跟人跑了。
“当初我回来只是听说她跟人跑了……”
“所以你就信了？”
傅战听他这么说，讽刺极了。
“不，不是的……我没信，我问她们的，她们后来没办法，才告诉我说阿颜被我妈赶走了，我……我不知道她怀孕了……”
顾江怕他误会了，赶紧解释。
“呵呵，那不还是你母亲害了我母亲，她好好地活着，安享晚年，我妈却死了！”
傅战紧紧攥着拳头，压抑不住内心的气愤，脖子上的青筋一股一股地冒。
“这，是，我没办法否认这一点，这确实是我家的问题，是我出去前没有安排好一切，这么多年我都没办法原谅我妈，这也是我呆在林县十几年的原因……”
顾江知道这辈子都欠他们母子二人，也没为自己开脱什么。
“我已经，不需要父亲了……我成长的过程中只有舅舅，他虽然做得不是那么好，但是我能活到今天也多亏了他，所以我永远都是他的孩子。”
傅战眼眸中都是阴影，长到了这么大，他已经不会再幻想有爸妈的疼爱了。
“小时候知道我不是亲生的还难过了好久，那时候就在想我妈会是什么样的？我爸为什么不要我妈了？为什么我是个孤儿？”
“孩子……我……”
“别说了，你走吧，我现在成了个废人，也没啥盼头了，好在我媳妇儿怀孕了，我的孩子不用成为孤儿，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子，我的悲剧不会在下一代身上重演。”
傅战摇摇头，他并不想要迟来的亲情，他有了小家，余娇给了他一个家。
“傅战，我……孩子，我是你父亲，你受了伤我怎么能袖手旁观，看你受罪呢？再说了，余娇怀孕了，怎么能好好照顾你，你也不想她累坏了吧？”
顾江这次留下来就是想照顾他，本来他早就该回去了，不过陆青燕病了，肿成了一个猪头，陆军桥没急着回去，顾江没什么事儿，也留了下来。
其中也有傅战的原因，之前顾平生和陆军桥就有些维护自己人，傅战没权没势一直吃亏，他想着他在这里多少能帮衬一点。
真的是没想到，他对傅战的怜惜是带着血缘关系的，难怪了。
“我……我不需要！你走吧，我要静静！”
傅战也有些犹豫，但此时不知道顾江是什么来意，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加上余娇能治好他，最近也已经有成效了，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傅战狠心拒绝了。
“好，好，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回去申请调令，看看能不能早点回来。”
顾江看他累了，赶紧扶他躺下来，说着自己的安排，只是并没有得到傅战的回应。
顾江走后，余娇才进来，看傅战情绪不高，本来不想问的，但是就怕这是阴谋。
“怎么样？东西拿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