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府住了两天,第三日,钟县令久带着几人出门看看,临近年关,京城里的大街小巷早就热闹了起来,改装点的也已经装点上了。
即使是京城里平常的一天,也比丹阳的大日子热闹得多,到处都是人,一个比一个富贵。
今儿他们是想着看看京城里的宅子,看看价格,万一就有买得起的呢。
今日钟县令和裴宝珠没带两个孩子出门,只有裴老太和林牧,三丫,几人在街上转着。
“娘,这边的宅子住的都是寻常人家,我昨儿已经叫人打听过了,像这样的两进的院子,只要八百两上下,要是别的地段可就不止。”
这里的房子倒是清净,但住不下多少人,地段也不是很好,裴老太觉得失望,京城的物价可真是昂贵啊!
“再看看吧,这里的房子可真是不便宜,在丹阳八百两都可以买好大的宅子了,你们家的房子多少银子买的?”
裴宝珠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随口问道,嫁人才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些人笑她嫁的是个二婚男人,年纪也大,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嫁给他是嫁对了。
“什么你们家,是我们家,我们家的宅子不是买的,是多少年前皇上赐的,这么多年一直就没搬过,里里外外打理修葺了许多次。”
他纠正裴宝珠的话,那是他家,也是裴宝珠的家。
“真好啊,还是皇帝赏赐的,还不用花钱买,林牧你努力,以后也让皇帝赏赐你个大宅子,咱家就不用花银子买了。”
羡慕,如果她是男人,就冲这大宅子,也得拼命读书考个状元。
差距啊,自家连在京城买房都买不起,女婿一家不仅有大房子还没花钱,怪不得当初钟家二老曾流露出不愿意的意思呢,这要换成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儿子娶这么穷的人家。
自家努力多少倍人才能赶上哦!
“娘,你若是想在京城买宅子,不如交给我和宝珠吧,就当是我们孝敬您的。”钟县令说道,凭借自己的身份和家底儿,什么样的好宅子买不着?
这样以后岳母想女儿,就能来住上一段时间,自家夫人也会高兴的。
“那不用,我们怎么能让你们买呢,有钱就买,没钱嘛就挣银子买,你们刚成亲不久,以后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说完裴老太又想到,闺女要是一辈子不生孩子,也用不到什么银子,那两个孩子的生母也是留了许多嫁妆的。
钟县令听了她的话,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岳母是个明白事理,又很懂分寸的人,才能养出自家夫人这么好的女子,她们一家人都像是长在野地里的草,有一股子拼命扎根的韧劲儿。
“这家酒楼的饭菜不错,今儿咱们就在这儿吃,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这家酒楼,裴老太一进门就开始打量,以一个生意人的角度来看,这家的顾客确实很多。
几人上了雅间,隔绝了外面的吵吵嚷嚷,点菜也是钟县令询问了几人的口味以后点的,饭菜还没上桌,酒楼就端上不要钱的点心和茶水,裴老太本以为是不值钱的普通点心。
尝了一口,味道快赶上丹阳那些卖得很贵的点心铺了。
“女婿,这里的点心是他们自家做的,还是外面买的啊?”
“这是这家酒楼独有的,也是一道招牌,娘若是喜欢,一会儿可以买些带走。
别看他说是免费的,其实价钱早已经算在了酒菜里,吃与不吃,都是给了银子的。”
三丫赶紧拿了一块点心吃起来,不吃可就亏了,裴老太家的孩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能吃亏。
林牧默默地拿起点心尝着味道,很熟悉,又很陌生,久违了的味道。
而后上的酒菜,每一样都很精致,好看,就一道普通的爆炒鸡心,这里叫凤髓,一圈还用生的小菜点缀着。
怪不得贵呢,味道自然是没的说,就这摆盘也值得学习啊,裴老太觉得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跟任老板交流交流。
此行收获不小啊,光是做生意的门道,裴老太就见了许多,怪不得京城繁华呢,聪明人都扎堆儿了,路上随随便便就能见到什么什么郡主,什么什么公子,什么什么小姐。
一脚能踩着三个当官儿的那种程度。
一直到傍晚,几个人才回去,钟家所住的那条街,全是些权贵所居,这会儿钟县令就遇见了熟人。
“夏太傅,您安好啊。”
这老头家离钟家不远,刚好他的马车停下,挡在了路上,老头回头看了看,“钟家二小子?听说你又娶了一位,就是这位吧?”
老头语气很欠扁,一来就问别人隐私。
“夏夫子!”裴老太不禁喊出声来,这人她太熟悉了,这不是当初每天闭上眼睛上课就能看见的那个夫子吗?那个没素质的,爱骂人的!
裴老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谁懂啊!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比起在梦里时,他看起来要老一些。
“你你你你你你你!!!!!”
夏太傅看清裴老太长相后,震惊得一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天啊!这不是他的虚拟学生吗!
怎么是活的,还出现在京城,那不是个农家老太太吗!
他乡遇故知,两人都不是年轻人了,激动得险些晕过去,夏太傅更是直接靠在了一旁仆人身上。
没人发现,最后面的林牧刻意不让自己的身躯暴露出来,双手却捏得紧紧的,目光幽深的看着老头。
“娘?你们认识?”
钟县令同样目瞪口呆,莫非岳母和夏太傅是旧识?怪不得她和普通的农妇不一样呢!难道大有身份!
裴宝珠则是呆滞,佩服,她娘才是隐藏的大佬,在京城都有熟人啊!没准儿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旁支小姐,流落民间,被迫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