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爷爷,我们昨日只是因为家里没吃的了,想着去山上找找野菜,不小心就走到那篱笆里面去了。”
裴中举脑瓜子一转,想了个借口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族长脑仁有点儿疼,你也太不会编了吧!
“荒谬!找野菜能去围起来的地方找吗?
你找野菜跑人家屋里找去,你自己看看这一袋子鸡鸭!
山上会有长这样儿的野鸡吗?”
族长的致命连问,裴中举无话可说。
“小河沟的鸡鸭是围起来的吧?你能抓出来,说明你已经进了鸡圈,你挖野菜好好儿的,进鸡圈干什么?”
算了,既然想不出理由就不想了吧,裴中举丧气地垂着头,他估摸着偷鸡是不会斩首的。
况且他爹那么有本事,肯定会来救他们。
“裴中举裴中元,你二人偷鸡一事,认还是不认!?”
两人不说话,家里人交代过,如果不知道咋办的时候,就咬紧牙关别乱说,等家里人来了再慢慢解决。
族长一连问了两遍,二人都不吭声。
“看来是默认了。”族长说道。
二人错愕地抬起头盯着他,怎么就成默认了呢?我压根儿没承认啊!
“大人,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置呢?”
村长恭敬地问道,问事儿有老爹,处罚有县令,他就在中间起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吧。
“这事,按你们族里的规矩该怎么办?”
族长想了想,县令跟裴家亲近,这几人,不能罚轻了。
“二人是初犯,罪不至死…………”
县令打断他,“不是初犯,裴家前几日就开始丢鸡,只是一时没发现,守了好几天才抓到这两人。
我们算了算,约莫被偷了三十五只鸡鸭,其中鸡鸭各十五只,鸡蛋大概丢了有四五十枚。”
裴中举想都没想就反驳道,“你放屁!明明才二十一只鸡!你这人怎么污蔑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招了招了!”
“你们瞧他傻的!”
“这大发家的孩子怎么长成这样了?歪了歪了。”
一旁本来安静听着的妇女们,一时间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这又不是在县衙里审犯人,没有那种紧张感。
一看裴中举这么傻,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都笑什么!一群冷血的怪物!我小时候还管你们叫婶子呢!”裴中举愤怒极了,他这到底是该反驳还是不该啊。
也不知道自家爹来了,会不会生气。
族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偷了这么多,要不还是押回县衙吧?”
这么多,他可不好管呢,人家两个娃都在这儿,要是一起处置了,还得跟裴大发结仇。
裴大发这人,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呀。
“不,就按你们族规处置,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钟县令说道,他很清楚这事儿如果放到县衙里会是什么决断。
而裴宝珠家里跟这个大伯家不亲,但看样子也不想把人整死,这事儿不能由他判,否则以后怨上他了咋办?
“这,按照族规,得按市价赔偿之外,还得打板子,偷的多的,得断手,他们二人偷了二三十只鸡鸭不是小数目。
还有那么多鸡蛋,按照族规,就是这么处置。”
族长说完自己也擦了擦汗,族里确实没什么人受过这么重的刑法,就算有,那也是族谱上记载的,都多少年了。
现在让他把两个后生手剁了,他一把年纪,也下不去这个手啊。
“嗯,那就断他二人手脚吧,该赔的赔,该打的打。”
钟县令说道,这断手是免不了了,妇人们有些害怕,这县令,说一不二啊。
“等等!慢着!”
裴大发以及田彩妹,还有家里人,纷纷朝着树下跑来。
“草民裴大发,携家人,拜见县令大老爷!”
裴中举见亲爹都磕头了,知道这回完了,这是真县令。
“起来吧,你就是裴中举裴中元二人的爹?”
裴大发看了一眼两个儿子,除了有些伤,流了些血,至少四肢健全。
“正是,大人!草民的两个儿子一时糊涂犯下罪孽,可这都是情有可原啊!”
裴中举和裴中元都松了口气,亲爹是个能干人,他们肯定会没事的。
“什么情有可原?”
裴大发一早就知道两个儿子不见了,彻夜未归,一准儿出事了。
他早早的就想好了各种理由,今儿一早就有人来通知他,两个儿子被抓了,虽然痛心,但更多的是生气。
两个蠢货,说了别去别去,收敛一段时间,偏偏是个嘴馋的,偷偷摸摸都要去。
吃上瘾了!
“大人,草民一家从千里之外的地方逃难而来,承蒙您肯收留,将我们安排在这小满村,我们对您是说不尽的感激。
可,有了安身之处,我们仍旧吃不饱饭啊!整日饥饿,大人尚且忍得,孩子忍不了啊!”
裴大发退出一家子的孩子,裴小花,裴小草,裴小文,裴小武,裴小斌。
“呜呜呜呜!我们饿!”
“哇啊~爹!”
“我们肚子饿!”
“爹!你别死!求求你别杀我爹!”
又是这一招,裴老太冷笑,每一次出事儿,都将孩子推出来了事。
这要是正常人家,兴许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心软。
可你们家的孩子是正常孩子吗?每一个都是戏精,每个人起码有100个心眼子长在身上!
鬼主意比大人的都多,都是裴大发从小培养出来的做戏高手!
幸好,自家几个孙儿没有跟这几个倒霉孩子生活在一起。
“大人,我儿有错,可罪不至此啊!如果不是孩子们,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去做这些事情,实在是孩子们饿啊!”
有些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妇人,看着一群孩子哭得伤心,不知不觉就心软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