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县令伸出手,“还是我来吧。”
他想起裴宝珠上回打鸡蛋,蛋壳都还在锅里,两人都想到了这尴尬的往事,裴宝珠讪笑,将鸡蛋递给他。
“大人,还是我来吧,莫让鸡蛋弄脏了你的衣裳。”
裴怀礼暗戳戳地看了一眼裴宝珠,小妹胆子真大啊,打鸡蛋都让县令大人大,这要搁以前人家指定说吃了县令大人煮的鸡蛋汤,长大了也能做官。
“不必了,我看你兄妹二人都不怎么会做饭。”
裴怀礼一僵,是啊,他就没下过厨,小妹倒是会自己做饭,但难吃。
裴怀礼干笑两声,“能吃到大人亲手煮的汤,是我们的福气。”
福气?那我可有福了,不仅喝过大人煮的汤,刚吃过大人炒的菜,裴宝珠心里想着,不就是一碗汤吗。
三哥也太会溜须拍马了。
钟县令熟练地煮了一锅蛋花汤,蛋多汤少,里面还卧了三个整的荷包蛋,三人就着水瓢,用树枝掰成筷子吃着。
不得不说,钟县令厨艺不错,明明家境殷实却有一手好厨艺,普通的蛋花汤也更加好吃些。
一边吃东西,一边吃说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裴中举和裴中元也悠悠醒来。
“宝珠,我是你堂哥啊,快放开我。”
“怀礼,咱们小时候不是还一块儿玩吗,这是做什么,快解开!”
一块儿玩?单方面地欺负他们兄妹几个吧!
“二位堂兄,有事儿还是去村长和族长面前说吧。”裴怀礼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没有这样的亲人。
没有这种专门害自家人的亲戚!
“不要啊!怀礼!我们是一家人啊,我们可都有同一个爷爷,同一个祖宗!”
听着他们的狡辩,裴怀礼只觉得讽刺,这时候想起是同一个爷爷同一个祖宗啦?
来偷东西时咋不想想这些呢?
在裴大发一家眼里,根本没有他们这家穷亲戚!
风水轮流转罢了,如今也转到他们了。
“人赃并获,休想抵赖。”钟县令说道,这两人一看就是泼皮无赖。
“你谁啊你,村里哪家的?是我弟弟家请来的伙计还是买的下人啊?
我告诉你,这是主家的事儿,你可别想着啥都掺和一嘴,注意自己的身份!”
裴中举仗着自己跟裴怀礼家是亲戚,说小了就是家庭内部之间的矛盾,跟他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敢这么呵斥这个外人,就是这个外人把他打倒的,呸!等着他秋后算账吧!
“不是,你住嘴,胡说什么呢,你知道这是谁吗你就胡说!”
裴宝珠惊讶的张大了嘴,祸从口出啊,古话真不是瞎说的。
堂哥你知道这是堂堂县令大人吗?你要是知道还敢这么说话吗?
“切。”
裴中举不屑地看了看钟县令,不就是衣料名贵些嘛,长相嘛,五大三粗的,估摸着是个屠夫。
这胡子就跟屠夫差不多,只有屠夫有这么大的力气。
两人的伤口,被抓回来时就被钟县令简单处理包扎过,所以他断定,屠夫才有这么淡定。
“宝珠,这该不会是你相好儿的吧?
你这么护着,这人长这么丑,像个杀猪的,你把我放了,回头我给你介绍个白面书生来!”
他,根本不把裴宝珠放在眼里。
应该是这三人,他只对这个陌生人有所忌惮,因为陌生。
裴怀礼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弱书生,裴宝珠是小女子,都没啥本事。
只有这人,还会射箭,恐怕有些本事在身。
“堂哥,我劝你慎言。”
裴宝珠和裴怀礼也不想管他了,反正他也不是啥好鸟,完蛋就完蛋吧,骂一句和一百句没啥差别。
反正县令大人已经亲耳听到,亲眼见到了。
“砰!”
钟县令一拳将他的鼻血揍了出来,裴中举赶紧仰着头不让鼻血流下来,不停地吞咽着。
“知道为啥揍你吗?
女子的清誉是能随随便便诋毁的?你家里就没有母亲,姐妹?
这还是你的堂妹,你都敢这么造谣。”
裴中举被打懵了,一言不合来一拳?
“你算个屁啊你!老子爱咋说咋说,这是我妹妹,跟你有啥关系?
难不成被我说中了?你真是她的相好儿?
呸,真不要脸,老牛吃嫩草!”
这最后一句,简直触到了钟县令的逆鳞。
裴中举扬扬得意,看钟县令的表情,他肯定是说对了,把二人的奸情给说出来了。
“哟哟哟,恼羞成怒了吧,说你老你还不乐意呢!
虽然吧我这堂妹人长得不咋样,但怎么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不像你,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穿得好又怎么了,不配就是不配!”
贱,太贱了,裴宝珠和裴怀礼沉默地吃着东西,大堂哥这张嘴,谁也拦不住。
自寻死路啊,他们只能为他默哀,就是希望钟县令别迁怒自己家。
“呵呵,我很老?”钟县令捏紧拳头问他。
“你家里没镜子吗?你不止是老,说出去你都能当爷爷的年纪了。”
横竖都是死,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被抓住了,与其求饶不如痛快一把!
他们二人未归,亲爹裴大发肯定会想到是出了事儿,都怪他俩不听话,非要偷偷摸摸来偷鸡。
如果按照裴大发说的,消停一段时间。就不会出事儿。
现在出事儿了,也怨不着谁。
“我配不上她?”
钟县令问道,裴中举依旧梗着脖子,坚持自己的想法,嘴硬到底。
“配不上,什么锅配什么盖儿,你这种,没有合适的盖儿!”
钟县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一直觉得这样的胡子看着很威风呢,而女子不都是喜欢威风凛凛的男儿吗?
女子是喜欢威风的,但是得威风并且帅。
“我很丑?”钟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