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汐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军中将领一旦作乱,酿成的祸端,要远比普通文官来得大。
“会是谁呢……”
季汐凝眉沉思着。
如今学宫的大军,基本上都是由季南末在掌控着。
但,叶寻门下的弟子,大多都不是将修出身。
故而军中很多中下层将领,依旧是学宫的老人。
这自然会导致鱼龙混杂。
帝师阁也不是没考虑过改革军队,只是学宫在这方面的人才终究有些捉襟见肘。
故而,就算改革也困难重重。
“会不会是此人?”
很快季汐便锁定了一个目标。
镇远大将军尤樊古!
尤樊古算是三朝老臣了。
在董戈秋之父时代,便已独掌一军,位高权重。
待董戈秋上位后,更是加大了对尤樊古的恩宠,使得尤樊古一跃成为学宫权势最大的几名将领之一。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高级将领,在军中颇有威望。
董孺子继位后,虽经历了诸侯之乱等等一系列变故,以及新政的推广。
但,这一切都没有波及到尤樊古的镇远军。
这使得镇远军依旧拥有庞大的兵力,占据了学宫军方至少四分之一的话语权。
虽然,尤樊古一直很低调,对于学宫的新政也很配合。
但正是因为这样,季汐才觉得他很可
疑。
毕竟,尤樊古身上也有爵位。
还是个实权侯爵!
如今没了封地的他,真会对学宫一如既往的忠诚?
季汐表示怀疑!
“或许可以让鹞部盯着点他。”
沉思片刻,季汐暗暗做出决定。
以前,不管是帝师阁,还是绣衣卫,都没太过监视军队这块。
但现在不同了,博阳方面越来越膨胀,在世人眼中,实力都已经超过了学宫,很难保证学宫的将领们不产生异心。
尤其是像尤樊古这种,没了封地的勋爵大将!
更是不可不防!
做出决定后,季汐招来了鹞部密谍,下达了监视尤樊古的命令。
……
镇远重镇。
这是做军事重镇,虽非繁华大城。
但随着镇远军的长期驻扎,却也让这个军事重镇渐渐变得繁荣起来。
如今的镇远重镇,驻扎着十万镇远军。
人数虽不多,但镇远军却是支不折不扣的强军。
当初诸侯叛乱时,各大陆诸侯兵力如此之声,都宁愿选择绕过镇远重镇,由此可见镇远军的强悍!
而镇远军,一直掌控在尤樊古手中。
或者说,掌控在尤樊古家族手中。
自从三百年前,学宫开设镇远军时,镇远军便已落人了尤家手中。
这一点,从第一人镇远大将军姓尤名浑,便能看出
。
此后,承袭镇远大将军一职的基本上都是尤家人。
直到如今为止,三百年经营下来。
镇远军几乎可以算是尤家的私兵了。
镇远大将军府。
尤樊古面色沉静的端坐在座椅中。
在他下首处,左边坐着一排文士打扮的儒生们。
右侧则是清一色的彪悍将领。
这些人是尤樊古的班底。
别误会,这并非是尤樊古私自结党营私什么的。
而是,身为镇远大将军的他,本来就有开府建牙的职权。
这些文武,基本上都是他镇远大将军府的官员。
当然,这些人既是镇远大将军府的属官,他们效忠的自然不是学宫,而是尤樊古本人。
“大将军,南边催的很急,他们希望大将军尽快起事!”
左手前排的一名文士,忽而开口说道。
这话刚刚落下,尤樊古便已嗤笑一声。
“起事?”
“他们以为老子是蠢货吗?”
“镇远军才多少人?拿咱们儿郎的性命,去替南边的猪狗们开路?”
“老子可没那么傻!”
“行了,不用理会那群猪狗!”
尤樊古言辞间,对所谓的南边根本没有任何敬意。
文士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道。
“可是大将军,南边如今声势浩大,光圣师层面,就已经数倍于学宫了!
”
“咱们若是不配合,恐怕……”
话未说完,尤樊古便已将其打断。
“那又如何?南边就算以后灭了学宫,就算他们的圣师成百上千。”
“难道他们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屠了咱们镇远军几十上百万人不成?”
“他们不敢!”
这话尤樊古说的斩钉截铁。
若镇远军光只有士卒十来万人的话,他或许还不敢如此笃定。
但问题是,经过三百年的经营。
如今所谓的镇远军,早已不只是单纯的一支军队了。
它还包括了将士们的家小,亲朋等等。
甚至,还包括了镇远重镇统辖的百姓们。
这些人统共加起来,都要超过百万人了。
而这些人,早已习惯了尤家的统治,对尤家奉若神明。
所以,不管是学宫也好,他们口中的南边博阳也罢。
都不敢对尤樊古下屠刀的。
否则,一旦激起军变、民变,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尤樊古此人,也如季汐所料那般,对学宫毫无忠心可言。
当然,此人没忠心归没忠心。
但却也不代表他有推翻学宫,或者取而代之的野心。
事实上,尤樊古野心并不大。
他要的,仅仅只是保住尤家的权势罢了。
成为一方藩镇!
就一如如今的镇远重镇般那样。
原本尤
樊古也不担心学宫会动他。
但随着学宫的新政开启,他敏锐的感觉到,学宫恐怕早晚会动他这种藩镇势力的。
自那之后,尤樊古便开始谋求自保了。
和博阳的勾搭,只不过是他自保的一条路罢了。
“明白了,大将军!”
文士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事实上,他本身也不太赞同尤樊古立马配合博阳那边起事。
这或许对博阳而言,非常有利。
但对镇远军本身来讲,却是损己利人的行为。
作为尤樊古麾下的谋士,文士早就和镇远军的利益捆绑在一块了。
他自然不希望看到镇远军被削弱!
“大将军,那几位又来信了,问您愿不愿意配合他们的行动。”
前一名文士刚刚说完,又有一山羊胡文士站了起来。
尤樊古闻言,愣了一下。
“那几只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