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阳,帝宫。
范爵的脸色阴沉的难看到极点。
“公羊学说!”
他一字一顿,口中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前世作为穿越者的他,他当然知道公羊学说是什么。
对比起朱程理学来,公羊学说的影响力自然没有那么大。
然而,若是结合如今天穹域的现状,公羊学说无疑要比朱程理学来得更讨喜。
毕竟,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范爵一下子将蛮荒期的儒道,直接跳到了堪称儒道巅峰的朱程理学。
这自然会产生水土不服!
所以,别看博阳最近声势闹得挺大的。
但事实上,杨熹搞出的理学,并没有范爵想象中那般受欢迎。
质疑者,反对者很多。
原本范爵还觉得这些不是什么大问题,靠着时间,杨熹理学终究能征服世人的。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学宫居然有样学样,也搞出了一个新的儒道流派来。
而且还是很符合眼下天穹域的公羊学说来!
这让范爵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差。
“我早该祭出公羊学说才是,但偏偏……真是可恨!”
范爵面色阴沉,喃喃道。
公羊学说他当然也懂。
只不过,当时范爵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直接选择了体系更完善,影响力也更大
的朱程理学,忽视了水土不服这一点。
现在回想起来,他无疑走了一步臭棋。
以至于让叶寻小儿白白捡了便宜!
“不过也无妨,公羊学说终究太过偏激,长久不了。”
范爵深吸一口气,勉强给自己安慰。
公羊学说确实如他说的那般比较偏激。
历史上,公羊学说盛行的时间,也就在汉朝一代而已。
不像朱程理学,影响深远。
从长久来看,公羊学说无疑没法和朱程理学扳手腕的。
最多只是眼下让学宫多占点便宜罢了。
“不过,叶寻啊叶寻,你到是给我带来了灵感。”
“既然你能弄出公羊学说,我为何不能搞谶纬神学?”
“同是汉代盛行的学派,谶纬神学受欢迎的程度,可一点都不比公羊学说差!”
“更遑论,如今天穹域喜欢神神叨叨的人也不再少数。”
“我若再祭出谶纬神学,足以能和公羊学说对抗了!”
范爵的嘴角泛起一丝弧度,眼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谶纬神学,同样是儒道学派之一。
盛行于汉朝时期,受众颇广。
这玩意,信者会奉若圭臬,不信者会嗤之以鼻。
和公羊学说一样,都是比较两极分化的学派。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谶纬神学,要比公羊
学说更为蛊惑人心。
毕竟这玩意牵扯到了神学!
范爵是个雷厉风行之人。
既然想到了谶纬神学,自不会迟疑。
他略一沉吟。
“书院天资较为出众的师者,虽数量不少,但足以开创新学派的,却不多。”
“嗯,李任此人为人古板,思维僵化,让他去开创谶纬神学,多半很难成功。”
“张希机变知谋,但他所学的是理正派,对于神神叨叨的东西天然排斥,也不能选他!”
“秦毅学问稍显浅薄,怕也担不起重任。”
“看来……只能让刘仁负责此事了!”
范爵脑中思考着书院人选,最终他发现,或许只有刘仁才能完得成任务。
至于卫君子?
范爵压根就没考虑过对方!
心念至此,范爵立马唤来侍奴太监。
“宣刘仁觐见!”
“诺!”
侍奴太监闻言,忙躬身应诺而去。
……
玄衣卫署衙。
刘仁凝视着天空,看着虚空中的证道异像,心头百感交集。
“学宫那边能人异士果真不少。”
“本以为范府尊让杨熹搞出理学,足以让学宫在舆论方面节节败退了。”
“但现在看来,我还是天真了!”
“仅仅才月余,学宫就找到了对抗理学的方法!”
刘仁想着,摇了摇头。
他倒
是对学宫和博阳的交锋,并没有太大的愤怒。
毕竟,这只是儒道的道统之争。
他虽是儒师,但如今精力早就不在学派方面了。
他更多的是想要世俗权柄。
道统之争,于他何干?
当然,若有朝一日他也能开创流派,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必须得把学宫干死才是!
但现在,开创流派的并非是他,而是杨熹。
刘仁自然不可能替杨熹操什么心。
“府尊令旨到!”
就在刘仁沉思间,侍奴太监的唱喏声突然传来。
刘仁一个激灵,忙整了整衣衫,快步迎了出去。
“臣下刘仁,恭迎天使!”
以刘仁圣师的身份,压根无需对区区侍奴太监这般谦卑。
但他早就决心要抱住范爵大腿了,自然不会在范爵的家奴面前摆谱。
甚至,他还会故意放低姿态,在侍奴太监们面前刷好感,以便侍奴太监们在范爵面前给他说好话。
“府尊令……”
侍奴太监笑吟吟的朝着刘仁行了一礼后,开始宣读起范爵的令旨。
听完后,刘仁略有些讶异,心头却充满了欣喜。
“府尊召我入宫?”
范爵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召见他了。
算算时间,都快有近一个月了。
这让刘仁有种自己是不是不受范爵待见了的感
觉。
然而,今天范爵却突然召见他了。
“公公,可知道府尊召见刘仁,是为了何事?”
刘仁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朝着侍奴太监塞去了几块灵石。
得到好处的侍奴太监,面上笑意愈发灿烂。
他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刘圣,这次是好事。”
“您放心入宫吧!”
听到这话,刘仁心下一喜,朝着侍奴太监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好事就好。
他怕的就是范爵对他有什么不满。
虽然以他如今圣师的身份,就算离开了博阳,也大有去处。
但博阳终究是天下第二强势力。
在学宫无法投奔的情况下,刘仁自然不愿意放弃博阳的荣华富贵。
总不能让他越混越差吧?
寒暄了几句后,刘仁跟着侍奴太监,朝帝宫而去。
他心下很是好奇,这次范爵召见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