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两道火焰突然在铁路旁亮起,榴弹喷着尾焰猛然撞击在小卡车上,几乎就在鬼子要掉转枪口射击的同时,两声爆炸,巡路小卡车顿时被烟雾和火光包围。
人影闪动,杨竹轩率领着上百名晋绥军从隐蔽处奔出,直奔铁路。来到近前,挥锹抡镐地干了起来。
身为晋绥军骁将,杨竹轩明知自己的团战力完全不能跟八路军比,但也不能窝在后方,所以申请了个这个活儿。
钢轨接头处的鱼尾板被拆卸,道钉被启出,一伙人喊着号子将钢轨撬起、抬走,干得是热火朝天。
远处传来了爆炸声和枪声,那是阻击的部队与敌人在交火。杨竹轩催促着,心里却很有底,并不担心敌人会冲破阻拦。
因为那是特别独立加强营的主力部队,会合了卫天栋的骑兵部队后,足有一千四五百人,只凭杨家集镇车站的一个小队的鬼子、一个伪军警备队,不仅冲不过来,恐怕还难逃被歼灭的命运。
然后呢,便是要攻取车站,制造更大的混乱了吧?
杨竹轩轻轻吐出一口长气,望着还在熊熊燃烧的摩托小电车露出了冷笑。
痛
快,有了陈天民,有了主力的支援,曾经不断追打游击队的鬼子终于是嚣张不起来了。
…………
“呜……”一声悠长的汽笛吼叫,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地面也开始抖动。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机车喷出一团白雾,从车底卷出的激风,吹起了一阵阵灰尘。
这里不但是一个长下坡道的结束处,而且还是一个转弯处,到时候火车必然会以千钧之力冲击这里的空空如也的路基。
呼啸的火车猛烈的压上了松软的路基,“轰!”“晃荡”连接一串的巨大响声传来,火车头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带着身后的车厢,冲出了路基,翻滚着碰撞着,在极短的时间内,横七竖八,一片狼籍地翻倒在了铁道的两侧。
前面的火车头已经彻底解体,炙热的水蒸气从破裂的锅炉里“呼呼”的向外冒,后面的煤水车则爬到了前面的车头上,至于后面的车厢则全部呈扭麻花状粘黏在一起,各种军用物资甩得到处都是。
队员们大声呐喊着冲向惨不忍睹的列车废墟,侦察股股长刘友文则向列车前部的驾驶
室冲去,那里应该有佩枪的日本官儿。可到了跟前,看着扭曲变形的车头和一堆模糊的血肉,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官儿?
战斗并不激烈,一个小队的押车鬼子死伤大半,剩下的也跌撞得七荤八素,在上百人的围攻下,很快便被消灭。
“快搬,快抬。”何良和几个军官大声叫着,指挥着。
成捆的布被打开,化成零匹;粮食换成几十斤小袋,队员们或扛或背,下路基,向远处走去。
激烈的枪炮声在远处响起,过了一会儿,两个排的八路军沿着铁路跑步赶来。
何良暂时制止了手下放火烧车,与八路军的连长短暂沟通后,任由其部扛取物资,等到人都走了,才下令点火,将剩余物资化成灰烬。
十几里外,杨家集车站已经被八路军攻占,这是一个小站,只驻有三十来个鬼子和一个汉奸警备队,在特别独立加强营所支援了部分武器后,八路军的火力有很大提高,千把人收拾这点敌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八路军穷啊,得知前方截击日军的物资列车,车站的敌人又不多,于殿奎马上派出两个排前去协助作战,
顺便也拿些物资缓解军需。
布匹、军服、粮食,还有少量的药品。于殿奎看着满载而回的两个排,不禁连连颌首。听司令员的还真是没亏吃,不仅武器弹药得到了补充,还有这么多的缴获。
“现在咱们特别独立加强营的实力真强啊!”赵大明由衷地发出了慨叹,“能拖住扫荡的大队敌人,还能抽出部队向铁路袭击,要是加上他们动员的各支游击武装,怕是有将近四千之多吧?”
“加上咱们,共是三支主力,总在三千以上。”于殿奎点了点头,说道:“游击武装呢,嗯,四千是只少不多。”
“这些游击武装早晚要被并入特别独立加强营。”赵大明笑了一下,说道:“以神池和代县为临时基地,名为进攻,实为保全河曲偏关等四县,恐怕也是早有预谋和计划。
司令员是早惦记着向铁路进击,却一直没有过于逼迫,既避免了鬼子的提早反应,同时也麻痹了鬼子。情报搜集得如此细致,可不是一时半会的工夫。”
“司令员这些想法都值得我们学习。”于殿奎沉吟了一下,微笑道:“攻敌所必救,倒也是
粉碎敌人扫荡的一个有效办法。”
他们在这里佩服陈天民,杨竹轩那里更是钦佩的不得了,这时特别独立加强营派来的联络员跑了过来,敬礼报告道:“杨团长,刚刚收到我们徐参谋长电报,朔州以北之敌出动五百日伪军,正沿铁路向北而来。我特别独立加强营南路主力将放开道路,与贵军在三山子夹击敌人。”
两千多打五百,就算是晋绥军自己,也应该是有胜算的。得到了特别独立加强营所临时配属的炮兵连后,杨竹轩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他和蒋文华交换了下眼神,开口说道:“请回电徐参谋长,我军即刻南下,与贵军南路主力一起,痛歼敌人。”
……………
你出拳打我,我就捣你腹心。
虽然此次军事行动并不以县城、大镇为目标,但同样是击向敌之要害——铁路线。
三支主力在大同至朔州沿线象钢刀猛插,将大同和朔州这两大砣敌人隔离在外,众多游击武装则阻军列、破铁路、炸桥梁,乱拳出击,使大同线陷入瘫痪。
相机出动助战的还有神池,以及朔州的游击武装,牵制住了侧翼日军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