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被消灭掉的破坏队中,有一个是门栓的老婆,特意接这个任务来和他汇合的,想不到面都没见上就直接挂了,这就是他痛恨杨玉儿的原因。
“当时的局面,傻子才会直接动手。事实证明,离开那里过山锋他们才有机会逃离危险,留在这镇上,陌生人根本活不过昨天。”
“这么说,你知道破坏队确实有人跑出来了?”暗桩目中闪过杀意。
如果确定有人被俘,他会马上去劫狱,然后暂时隐蔽,找合适的机会干掉陈天民。
杨玉儿已经留不得了,离心离德,完全不能信任了。
“我只是听说,不能确认。我只是从陈天民对我的态度,和放宽进出限制猜到,就算有人被抓,也并没有供出我来。”
暗桩目视门栓,示意随时准备动手,只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要问清楚。
“你早就成功打入八路军内部,多次有机会干掉陈天民,为什么不动手?是怕死吗?你忘了特训班的座右铭?”
杨玉儿撇了撇嘴,“我的任务和你们不同,我的任务是查清八路军特别独立加强连的底细,找机会报告上去,便于皇军将这个八路军根据地连根拔掉,
所以你没权和我说这些。”
装着无意间转到她身侧的门栓,听到这儿真的不能忍了,拔枪就要开火。
杨玉儿虽然面对暗桩,但也时刻注意背后的动静,不过这时候回头也晚了。
等她拔出枪来,门栓的子弹,原本早就该射中她的头部,可是门栓的右手忽然就挨了一门栓。手枪脱手飞出老远。
杨玉儿又惊又喜,只听身后传来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道,“玉儿!快趴下!”
杨玉儿下意识地就要趴下,可是抬眼一看,面前的暗桩也已经拔出了手枪,自己如果趴下,暗桩的子弹毫无疑问就打到了陈天民的身上。
这时候连开枪都来不及了,杨玉儿能做的就是合身扑上前去,用身体封住了暗桩射出的子弹。
暗桩打出的两发子弹,一发射进她前胸一发射进肋下,就被杨玉儿生生压住了手臂。
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杨玉儿的动作非常坚决,把他手臂和手枪压成一条直线,朝向天空,他还没来得及挣脱,杨玉儿已经把手里的王八盒子顶在了他的头上。
这一枪没有卡壳,暗桩的脑袋被轰出一大一小两个洞,前洞小后洞大,然而两个洞都没有
他的眼洞大。
暗桩也算老奸巨猾的特务了,可是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杨玉儿会舍生忘死的自己扑上来挡住他的枪口。
他原本的计划是先干掉杨玉儿,再和陈天民对射,如果不是同归于尽,自己就迅速躲到桌子后,等门栓捡起枪接应。
本来外面还有个人,他以为已经被陈天民干掉了。
杨玉儿搏命般的打法,完全破坏了他的计划。
到嘴边的那句话,他已经永远问不出来了,“你居然为了一个陈天民背叛皇军,放弃一切,值得吗!”
陈天民叹了口气,随手一枪,打穿了门栓的脑袋。
他的枪是驳壳枪,可不会出现勃朗宁1906那种打不透的情况,门栓握着刚捡起来的手枪,还没站起身,就去和老彭地下相会去了。
陈天民看向杨玉儿,正要问她伤情怎么样,忽见杨玉儿看着自己身后,惊慌道“趴下!你快趴下!”
陈天民一愣,旋即明白,自己身后又出现了敌人,杨玉儿遭遇了刚才自己面对的事情。
暗桩做事一向小心,他虽然自认和门栓两个人肯定能搞定杨玉儿,但是怕杨玉儿带来八路军,所以把手里的最后一张牌,
日伪军安插在这里的联络员也启用了。
暗桩吩咐他不必参与行动,只需要做好观察,通风报信就行了。
这个联络员自然也认得陈天民,他躲在院子中的小屋中收拾东西,随时准备跑路,见陈天民也潜进了院子,立刻知道事情大条了。
就算暗桩和门栓解决掉进去的两个人,这里也待不下去了,所以拿了东西就要跑,所以暗桩和门栓关键时刻没得到他的增援甚至是报信,就被双杀了。
可是他一出门口,立刻就看到了七八个听到枪声,正在飞速赶来的人。
联络员彻底绝望,退回院子,索性来和陈天民拼命。
他也是个手上沾血的人,知道被抓也活不下来。
杨玉儿看到他在陈天民身后举枪,不敢开枪,怕误伤陈天民,这时候无能也无力再扑上去了,所以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
陈天民当然也不会趴下,他强行转身,后背上已经挨了一枪,不过他的反应太快了,第二颗子弹擦着他的衣服,被挡到了地上。
第三枪还没打出来,就已经被陈天民连打三枪,当场死掉。
院门被人一脚踢开,警卫员和司机当先冲了进来。
陈天民放下
心来,转身去看杨玉儿,这时才觉得后腰上一阵剧痛,这一枪穿过厚重的棉衣,打进了右肋。
再看杨玉儿,伤的更重,肋下那一枪不致命,但是前胸这一枪就难说的很了。
“玉儿!你……嘶!”陈天民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枪伤疼,眼中闪出了泪花。咬牙上前抱起了杨玉儿。
杨玉儿今天是来搏命的,为了轻便不影响敏捷,穿的很单薄,所以两颗经过消音的子弹,还是都钻进了身体。
失血加上衣薄,她全身颤抖,脸上完全没了血色。
“司令!你没事吧!”
“没事!把他大衣扒下来,把车开到门口,马上去医院。”陈天民指指联络员的尸体。
把大衣盖在杨玉儿身上,轻声道,“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杨玉儿疼的七情上脸,眉眼错位,低声泣道,“去医院也没用了!你不必救我!谁也救不活我!”
她这双关语,别人听不懂,陈天民却听得懂。
“我能救活你!别人可能不行,但是我能救你!”陈天民语声虽然低沉,声调却异常的坚决。
他说的也是双关语,杨玉儿也听懂了,她美目看向陈天民,眼中升起一丝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