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系主任看了一眼姜芮佳，立刻笑着道：“小姜啊，你的乐谱在钢琴上，你自己拿一下就好，这周的作品你就练这一首，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
姜芮佳略显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走到屋子的角落里拿起放在一边的乐谱，站在门口对着众人鞠了鞠躬后，小心翼翼地将门带起。
看着关上的门，屋子里的众人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后，哈哈大笑起来。
“傅调，欸……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伱居然能够拿下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我的天，真的太厉害了，欸，说真的，我们当时学校里可真的对你并不是特别看好来着，可谁能想到，霍！你这下可真的算得上让我们所有人打了脸，真的，傅调，你就是这个！”
系主任看着傅调越看越高兴，给傅调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用力点头赞许。
“谁特么能想到，啊？我们海城音乐学院居然还能出一个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的一天？嘿嘿嘿，开玩笑，这下回头在音乐学院的交流中，我们可算是长了脸了，到时候看看还有谁敢说我们海城音乐学院正在慢慢堕落？还有谁？”
傅调看着系主任笑了笑，没有吭声，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其他的人也同样点头赞许。
“是啊是啊，傅调你真的厉害，我们这边当时也有很多人在这个地方进行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分析，分析每一位选手的优势以及劣势，就比如刚刚出去的那个谁，那个小姜，是吧？我记得她好像就是在网上做什么分析的，我看她就做的非常好啊，把每一位选手的优点缺点全部都列举了出来，然后根据评委的个人喜好给予分数评定，这可不得了啊。”
“不过……我感觉小姜做的也不怎么准嘛，啊？你看看你看看，看看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位肖邦国际钢琴比赛，谁能想到傅调你居然能够夺冠的啦？对不对撒？你看看人家小姜给你做的，我记得当时好像是说你能够进二轮就不错了，你倒好，嘿，直接夺冠，了不起！”
“唐主任说的不错，我也觉得傅调你了不起，正所谓虽千万人吾往矣，用年轻人的话说，纵使所有人都觉得傅调你不行，可是傅调你就是觉得自己行，就是要打别人那些人的脸，啪啪啪的，诶呦，这个疼的嘞。”
“你们都不太行，你看我就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傅调你很厉害，很优秀，和何深老师一样的优秀，你看，果然和我说的那样，傅调你拿下了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还在全球开起了音乐会了，这个可不是一般的优秀了，你这个是足以挂在墙上的优秀了！”
“嘿，你这句话说的，什么叫做挂在墙上，你说的好像傅调死掉了似的，人家现在还年轻，那个叫一个前途无量的，对吧？还挂在墙上？”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要把傅调挂在墙上的那人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附和道，随后等众人笑声结束后，对着众人道。
“不过我的意思大家都懂哈，就是你们看……什么时候把傅调挂在我们荣誉校友的墙上？傅调你看呢……”
“不着急不着急。”
傅调原本只是乐呵呵地听着他们夸赞自己，却没有想到那位老师直接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来，立刻摆手摇头。
“荣誉墙的事情，还是等后面有空，比如说等我海城的这一场音乐会演奏结束后再说吧，不用那么着急。”
“你看看你看看，傅调这位小同志就很有志向，人家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将自己的心思完全放在音乐之上，这个就叫做有思想，有道德，有标准。”
“好好好，吴校长说得好！”
众人听到后立刻用力鼓起掌来，随后哈哈大笑。
傅调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笑，还是假笑。
边上的那位系主任等众人笑完后，便对着傅调开口问道。
“哦对了，傅调，我就是想要问一下，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嘛？就是比如说……从事一些教学方面的岗位什么的吗？”
系主任装作关心地旁敲侧击问道。
虽然说傅调现在可能还达不上进入他们学校教学的层次，毕竟谁会让一位二十岁不到的人来当教授？
但是和傅调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然后顺便看看，有没有哪个不要脸的学校打算自降身份，聘请傅调去他们学校里面当讲师副教授什么的。
毕竟傅调这么年轻就拿下全球冠军，就算不送个讲师的位置，给一个博士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系主任就有点想要试探试探傅调，看看傅调是什么想法。
如果傅调想要回国发展的话，肯定是他们这边优先拉拢一番。
如果谈不拢，那就再讨论其他的，也没有必要将事情搞得那么僵硬。
不过他话中的机锋傅调并没有听懂，只当是系主任的关心，便摇了摇头，随口道。
“还没有，最近正在和德意志留声机公司那边商量后面的演出安排，等演出安排确定了之后，不过在此之前，我应该先去一趟柏林，我已经通过了柏林艺术大学钢琴系的审核，再过几天，大概三四月份就要准备入学夏季学期了。”
“哦，柏林艺术大学，柏林艺术大学好啊，我们这边有很多的人在海城音乐学院毕业后，就去了柏林艺术大学读书，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比如说你在柏林那边遇到了一些什么困难，你完全可以找他们帮忙，毕竟也是从海城音乐学院出来的，大家都是同学，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嗯嗯，好的，如果有需要的话。”
傅调对着系主任笑了笑，表示赞同。
系主任也不知道傅调有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只能补充道。
“你如果在那个地方不知道自己应该找谁的话，你也可以来找我，我的微信你有的伐？”
说罢，他掏出手机，对着傅调道：“我们先加个微信什么的，回头有问题相互联系练习。”
周围的其他人眼睛顿时一亮，同样掏出自己的手机，笑着道：“对啊对啊，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人的话，你来找我们，我们来帮你，肯定没有问题的！毕竟一个人在国外不容易啊。”
“好的好的……”傅调老老实实地与这些领导主任加了微信后，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不过我的英语还行，在国外一个人生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之前在欧洲的巡演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解决的，并没有用到德意志留声机公司的帮忙，还有中央院那边的老师也给了我很多的联系方式……”
“啊啊啊，是这样的吗？这样倒也不错，很好，很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很不错。”
系主任脸都快抽筋了，心中对着中央院的那群老不死暗自骂了几声，重新咧嘴笑道。
“不管怎么样，回头有问题多联系啊。”
“嗯嗯，肯定没有问题。”
傅调笑着将所有人都加了微信后，起身，舒缓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那么，我先一个人再在学校里逛逛，回头休息一下，再过几天去开音乐会了？”
“行行行！没有问题，随便逛！反正这些地方你都熟悉，我们就不一一领着你去看了。”
系主任起身打开门，对着傅调笑了笑，随后开口问道。
“哦对了，傅调，我之前问你的事情，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就是大师课大师班的事情，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毕竟相比较学校里的那些学生，你也算得上是一位大师了，之前我看了你在皇家音乐学院那边的演讲，不是说的很好嘛，稍微想想，修改修改拿到海城音乐学院这边来说说，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还是不了。”
傅调没有任何犹豫地摇头拒绝。
“我现在还需要继续沉淀一下，让我的音乐更加精进一些，并不适合现在将主要的精力放在到处开演讲上。”
“你看看，我就说傅调这位小同志不爱慕虚荣，忠心于音乐，高尚，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我说的对吧？如果是别人的话，肯定早就到处开大师课演讲，随后去参加什么综艺赚钱去了，而我们学校的傅调，只是简单的开音乐，一直想要学习，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啊！”
那位抱着水杯的校长还是副校长对着傅调点了点头，夸赞了几句。
傅调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与众人相互附合了几声后，向着外面走去，留下诸位老师在屋子里继续讨论着什么。
他是今天早上凌晨刚刚到海城的，因为时差的原因，他没有办法睡着觉。
对于倒时差，他有一个非常棒的手段，那就是熬夜。
是的，就是熬夜。
熬夜熬到困到不行的时候，直接睡他一觉，然后你就会惊奇地发现。
你的时差基本上正常了。
或许可能你会晚上十点多睡觉，早上六点多起床，相比较普通年轻人要规律太多，甚至有点像是老年人的作息。
但是这个作息也是十分规律以及正常的，至少不会下午就困了，大半夜醒来。
所以傅调在醒来后没有多久，就先回家看了一眼，确认家里没有任何事情后，便直接来到了海城音乐学院。
他一开始是想要去看看之前何深的琴房还有没有，结果过去后一看，何深的琴房早就给其他人使用了。
而他之前的宿舍，也已经完全四分五裂。
他是一个人去了欧洲参加比赛，然后大半年没有回来。
卜了则是去了漂亮国，曼哈顿音乐学院读书，现在成绩还不错，到处参加小比赛混奖金。
宿舍里的剩下来其他俩人总不能两人占着四个人的位置，再加上两人的关系并不是特别融洽的那种，因此两人便直接分到了其他的三人宿舍，重新组成四人宿舍。
至此，他的宿舍彻底解散，变成完全不认识的四个人。
傅调站在门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认识的俩人，反而等来不认识的几人，这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此傅调趁着那些人认出来自己之前，率先离开了宿舍，来到了学校这边，准备去琴房逛逛，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的时候，就被钢琴系主任给抓住了，非要拉着他去他的琴房里面聊一聊。
结果聊着聊着，就不止只是钢琴系系主任一人，还有其他的那些什么教授，院长，副院长等人也来了。
这下可好，原本还算比较亲近的对话，瞬间变得客套话，官话十足。
明明都是夸赞傅调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何，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适应感。
不过还好，最终傅调还是逃离了那些老师教授的围堵，拒绝了他们的演讲邀请，终于可以继续在海城音乐学院里面晃悠。
毕竟故地重游，衣锦还乡，总想着是否能见到自己之前的老师。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之前的爵士乐琴房处，四处张望一眼。
和他想的并没有多少区别，现在没有课，没有学生在这，也没有老师在这。
依旧和之前差不多的干净。
“唔，和之前差不多，没什么区别。”
傅调摸索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摇头。
如果都变了其实倒也还好，那样打破了许多陈旧的记忆。
可是现在之前的装修还在，但是人已经完全离去的物是人非感觉，让傅调觉得并不是特别舒服，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在其中。
教室还是那个教室，只是人……
“傅调？”
一个声音在傅调的身后响起，傅调转头，发现之前那位爵士乐的老师居然还没有变，他依旧带着一大堆的乐谱站在音乐厅的前面，看着傅调不由得无比惊讶。
“傅调？你回来了？我听说你在全球开音乐会，你……居然回来了？”
傅调一愣，看着身后的老师，不由得笑了出来；微微点头：“嗯，回来看看，等海城这边最后一场音乐会结束，我大概就会继续走，在柏林艺术大学就读，读的演奏家文凭。”
“演奏家文凭？这个厉害啊，如果回国的话，可以认证为博士我记得，好家伙，这下你同学都在读本科呢，你就要把博士给读完了，就算你不怎么需要博士来给你加分认证，但是也是很厉害啊。”
爵士乐的老师对此很明显十分精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爵士乐还是要练啊，虽然我知道你爵士很厉害，但是这玩意千万不能停，一旦停了就很难捡起来了。”
“嗯，知道的，我一直都有在练。”傅调笑了笑，“最起码圣诞节那些时候，以及音乐会后我都有练习。”
“好好好，这样好，我知道你古典弹得厉害，可是我更觉得你的爵士天赋比你古典强，真的非常不错。”
爵士乐老师想要伸手对傅调鼓励鼓励，可是抬起手便发现自己手上带着一大堆的文件，不由得有点尴尬。
“抱歉，我这边要去上课了，如果下课的时候碰到你的话，我肯定得要和你多聊几句，可是这边得要上课，没办法，唉，太遗憾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和你上课的时候，你给我做示范的模样，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第二个能够和你相媲美的学生，甚至老师……”
他说着说着，用小拇指把口袋里的钥匙给提了出来，晃荡一下，伸手拽住打开屋门，将所有的文件全部都丢了进去，拍了拍手，笑着道。
“现在你回来了，说真的，我还真的想要让你再当一次教具，来和我上一节课，可惜你现在已经是肖赛冠军，和我上课真的有点浪费了。”
“如果你想的话，其实也行的。”
傅调听到爵士乐老师的话，不由得开玩笑道：“这些东西其实我并不在意。”
“不不不，你不在意，我可在意了，回头我传出去让肖赛冠军当我的教具，相比较得到面子，我觉得我被人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那可就不好玩了。”
叮！
说着说着，爵士乐老师手机的闹钟响起，他连忙看了一眼后，对着傅调用力挥手赶道。
“好了好了，我这边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回头学生过来的话，很有可能把你围起来要签名，我可不想你把我的教学环境给破坏，让我这边上课都不安稳，好了好了，快走吧，记得替我给何深带句好，说海城音乐学院还是蛮不错的，那些人没你想的那么坏，他们只是身不由己。”
“行，那你就先上课，我继续逛一逛这个学校，等下就走了。”
“好好好，你快去吧，小心别引起太大的骚乱，这个地方说到底还是个教学的场所，而不是你显摆的地方，别到时候引起学校轰动就不好了。”
说罢，他再次挥了挥手，让傅调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后，便转身进入屋子内，开始提前准备今天的教学。
而傅调则是再次扫视了一圈周围后，迈步离开。
他来到了学校的图书馆，找到了自己之前经常坐的地方，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位置轻松一笑。
他又回到了琴房大楼的1903房间，这个他之前经常用的地方，这里已经被其他人抢先给用了，他只能站在门外感受着当年的气息。
最后，他停在了海城音乐学院的标志前，不知为何，心中的怅然消散许多，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点点洒脱。
故地重游，游历所有他曾经去过的地方，看一看他之前经历的那些，做过的那些事，现在究竟如何。
物是人非，或许所有的痕迹都还在，只是使用它的人，经历他的人，已经完全换了一批。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要说一声再见，虽然……”
傅调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海城音乐学院”几个大字，无奈摇头，转身离开。
至此，已无半分瓜葛。
看看今天晚点的时候，有没有机会再更新一章！我爆更你们投票，分工明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