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白姨娘回忆录

“你以为我刚刚去哪了?”江卿虞好笑的看着顾知洲,越看越觉得这家伙就是长的精明,实际憨憨的要命。

“……”顾知洲摸摸鼻梁,面色有些尴尬,他才不会说,自己以为江卿虞是去如厕了!

一柱香前。

江卿虞发现江怜馨面色不对,带着雪兽球球就借口消失离开了宴席。

洛衡说要从白姨娘身上查起,江卿虞听了进去。

江怜馨中途离场,江卿虞大胆猜测她是去后院寻白姨娘。

就算不是,江家面积大,绕来绕去,很是麻烦,跟着江怜馨,她就能直接到后院,届时挨个找白姨娘的房间也快一些。

但她运气很好,猜对了,江怜馨就是去找白姨娘的。

她一路移形换影避开人多的地方,让球球用隐匿的天赋带着自己跟在江怜馨身后。

白姨娘宴会上没露面,她猜测是因为江家并没有给她主母的名头,所以作为妾室,她不被允许上这样的宴会。

她很小心,和江怜馨隔了较远的距离。

江卿虞是金丹初期,所以一眼就看出江怜馨修为还停在筑基巅峰。

她倒也不是怕江怜馨发现她的存在,反正易容了,到时候借口走错地方就是。

她真正要防的是白姨娘。

据四师兄汤沅的千里传音,白姨娘早年的修为不输江家主,且对气息一类异常敏感。

……

白姨娘出身非名门,是飘零孤儿,可她的根骨却是极好,自学成才,修行也快,那时的她,是女子中的须眉,一身傲骨,年纪轻轻就在夙幽小有名声,被人称白仙子。

再加上年轻时清丽的秀容,丰腴的身材,把江家主江流云,也就是她那上不了台面的渣爹迷的糊涂。

江流云生的一幅好皮囊,但修为并不高,且一心想从商,修行只为增寿,一身铜臭味。

白姨娘最是讨厌这样的男人,所以每次江流云去找她,她永远是一幅冷色,江流云也不气馁,他看上去专情至极,连续一年在白姨娘的窗口处放下一束白梅。

他说,白姨娘就像是这白梅。

大约是每天都见,白姨娘渐渐的习惯了,居然也生出了江流云长的好看的想法。

于是一次趁着江流云睡着,白姨娘细细打量了追求她的这个男人,他果然俊朗,剑眉凌厉,闭上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扬不失柔情,只是是个薄唇人。

白姨娘扯了扯红唇,薄唇,薄情。

呵,她倒要看看他对她的喜欢能有几分。

她买通人手,制造出不敌的假象,在江流云的必经之路。

江流云没让她失望,即使他修为不及自己,也依旧提剑上场和她买的人扭打在一起。

她佯装虚弱倒在一旁,实则暗中观察江流云的实力,确认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对着买通的人比了撤退的手势。

变故丛生。

买通的人突然变卦,其中一个一剑刺在江流云胸口,其余人群起攻之。

白姨娘见状,立马加入战斗!

那些人实力不匪,居然故意隐藏实力!

她和江流云腹背受敌,受了重伤。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她带着濒死的江流云跳崖掉进深潭中逃过一命,但江流云失血过多,再加上被刺的那一剑距离心脏不过分毫,已经昏迷不醒。

她第一次生出了害怕的心理。

她自责,无措,茫然,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还有最奇怪的酸涩。

她不敢大幅度挪动江流云,只能在附近找了个山洞,她用了所有保命的丹药,最后还扒了江流云的衣服。

她想,江家是大世家,少主出门必然随身带着救命的良药。

但是没有,他什么也没带。

白姨娘彻底慌了神,她开始回想之前的种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习惯有这么一个人每天在你耳朵边叨叨两句趣事,习惯每天清晨窗棂上的一束白梅,无论春夏秋冬。

或许,这就是喜欢?

真是可笑,她自认为清醒,却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看着江流云无血色的脸,她轻轻将其捧起,吻了上去,滚烫的眼泪溢出眼睑,砸在江流云的脸上,她缓缓闭上眼。

修真界中有这样一个功法,若是一对道侣,其中一人重伤,另一人愿意为其付出生命,那么他们便可以双修的形式,与重伤之人共享生命,共承其痛。

当然,这样的功法代价极大。

施展功法的人将永远无法渡劫,她的修行之路极限便是化神,且修行的速度变缓。

一夜翻云覆雨。

经过数日的精心照顾,江流云苏醒了。

白姨娘认清了心,再加上两人已经双修,进展飞速,到了附近一处村庄过上如胶似漆的日子。

期间,江流云许诺白姨娘家主夫人之位,并要择日上门提亲。

江流云的伤势好得很快,并且因为白姨娘那次施展的功法得到莫大的好处,他停滞许久的境界居然松动。

白姨娘为其高兴许久,但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难过,因为她的修为似乎再难进一步。

但那又何妨?

江流云很爱她,这一点就足够了。

白姨娘在心底自我安慰,不多两日,江流云痊愈,家中来信要回家商议要事,她送别江流云,回到家中等待一纸婚约。

殊不知,她这一等,等到的却是江流云要取城主府苏氏嫡女的消息。

她不服,挥剑上门质问,却被拦在江家门外,得知江流云也被关禁闭,她明白这一切并非是江郎的错。

她又提剑上了城主府,因为道心不稳,修为后退,她被守卫驱逐,受了伤,却连苏氏的面都没看到。

她受伤的第二日,江家来人,说是江流云不肯娶苏氏,除非她与苏氏一同进门。

她心中有喜悦,江郎果然还是爱她的。

但结婚当日她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凉透了心。

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这些都是苏氏的。

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顶破烂的大红轿子,她被两个轿夫抬着,从侧门抬入江家,锁进小院,院里只有一个侍女照顾。

她安慰自己既然已经嫁入江家,她就是江流云的妻,以后也能常见,就算是缩在这方小院里,她也是被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