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鼓了鼓勇气,猛地抬头笔直的撞入他的眼帘中。
“够了哦。”
“我是把你当成准男朋友的。”
时屿白轻笑一声,收回目光落在书上。
她腮帮鼓了鼓,一团气息在胸膛里乱撞,撞的心跳都乱了。
“你就说辅导不辅导吧,废话那么多。”
“看你表现。”
‘表现两字被池欢咀嚼在唇边,她把抽出的书放回书架,看向他。
“中午时间咯,你想吃点什么?”
“我现在就表现给你看?”
说完她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但是她的手腕被一股劲力扣住,接着撞入时屿白暗流涌动的眸。
他,“你的表现就是给我当保姆?”
心脏像一片叶子般蜷了下,有一种想拍马屁结果拍在马腿上的懊恼。
她瞪他哼唧了声。
“关心一下你的身体不叫表现?我给你做饭怎么能叫保姆呢,这是准女朋友对准男朋友的关系具象化。”
“呵呵。”
她翻了个白眼给他看。
他松开手。
“还不饿,想吃饭我带你出去吃。”
说着时屿白就捞起放在椅子背上的针织外套。
池欢站在门边,手心捏紧,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穿上衣服。
驼色的针织外套将他衬的温润如玉,他年轻的容颜没有一点点岁月的痕迹,皮肤皙白,骨架修长,优越的轮廓如果忽略那股清冷之气的话,简直就是小奶狗本狗。
前世那个阴郁偏执的男子让她爱之入骨。
眼前这个温柔清冷的他也让她心动怦然。
只要是他。
她都喜欢。
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才开口发问,“你请客?”
时屿白正和她并肩而立,闻言定下脚步,斜睨她一眼,“不然你请客?”
“我好歹是你的师长。”
“……”
他好似知道这句会惹恼她,说完就快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好容易被池欢压下去的羞耻感又汹汹的没过来,一种莫名的背德感激的她脊柱阵阵发颤。
灵魂仿佛被业火炙烤着,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热气,脸颊和耳根浮上一层薄薄的羞粉色。
她咬唇飞快的追上去。
这次换她扣住他的手腕。
“喂!”
她抗议,眼眸怒的发亮。
“你非要这么形容我们的关系吗?”
“我们什么关系?”
他挑眉。
转身,将房门落锁。
池欢瞪着他,“我们当然是准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我说师长,难道错了?在学校……”
他故意有所停顿。
池欢跺脚,气的接连跺了好几下。
“你干嘛说学校,可是我在学校也不敢和你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啊。”
“我……”
她软下了音调,想和他好好打个商量,别开这种玩笑了,不然她迟早要羞耻而死。
前世的她永远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挡在她和时屿白面前的大山,竟然是师生恋的禁忌感。
现在是七十年代,风气远远没有之前开化,这件事如果被戳穿,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很简单,把学习搞上来,尽早毕业,我和你的关系就会彻底逆转。”
时屿白冷静的分析。
池欢垂下眼脸,算是接受了他这个建议。
“那你之前说的好好表现具体指什么?”
池欢问。
“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辅导功课呀。”
“我一直在为我们的关系推进而努力。”
面对她满是求助欲的无辜水眸,时屿白短促哼笑了声,“这个话题等吃过饭之后再讨论。”
说完转身就走。
池欢赶忙跟上他的步伐。
虽然知道了时屿白现在的住址,但是他们的关系也没什么进展和突破。
倒是学校在得知她在课堂上的发言后,找她好好的谈了谈心。
苦口婆心的劝道,她现在还是学生,要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才能不辜负家长的期望以及学校的培育。
池欢乖巧的点头。
在学校见到时屿白,也不敢再造次。
倒是学校里有不少男孩子被池欢吸引,喜欢她那种勇敢求爱的劲,不少人给她写情书。
每当收到情书,池欢就会拽着林书一起,严肃的把情书还给男同学,并且把老师告诫她的话,如数再复述一遍。
她虽然生的漂亮气质也呆萌,但板起脸来的时候,也说的男同学脸上发热。
这天池欢在拒绝一个同学之后,拉着林书准备回宿舍复习功课,一转身,就见到时屿白长身玉立在皑皑的白雪中。
他左手臂夹着蓝色的文件夹,身穿黑色呢子长大衣,雪霰星星点点的落在黑色长大衣上,就连头发也蒙了一层白白的雪霰。
也不知道他在那边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池欢呆住。
心脏像被大手攥住,在窒息中一蹦一蹦的跳着,浑身的血液疯狂的流窜。
看着不远处的男子。
她脑子莫名浮现一句诗词。
他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
胸膛下的心跳从没有一刻这样清晰猛烈,砰砰砰,砰砰砰,一声声诉尽了对他的悸动。
林书猛地掐了一把她胳膊上的肉。
低声提醒,“这种关键时刻你发什么呆呀!”
“上!”
说完,照着她的背就猛地一推。
池欢狼狈的跌了出去,踉跄了好几步,还是手腕攥紧了一股劲力,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起身的时候,脚踝一歪,狼狈的扑入一片清隽的男子气息。
手掌贴按在他的呢子大衣上,雪霰在掌心融化,冰冰凉凉,呢子大衣却柔软温暖。
时屿白温润的眸近在咫尺,目光中含着揶揄。
“站稳了。”
她是生生被时屿白提起来的。
不过力量的支撑点从他身上转移到脚踝,她就痛的“嘶”了声。
剧痛从脚踝上传来。
她委屈巴巴的想要蹲下身去揉捏一下脚踝,下一秒脚踝却被握入一方温暖的掌心。
“扭一扭,看看伤到骨头没有。”
时屿白在低声命令。
云昙疼的龇牙,隔空朝着对自己做鬼脸的林书狠狠瞪了眼。
林书则是趁着时屿白蹲身看不到,拼命给她使眼色,要她好好争取机会。
哎!
她何尝不想呢。
可是光是禁忌恋的这道门槛,她自己就有点垮不过去。
而时屿白又是那么讲原则的一个人。
她和时屿白呀,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