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顿时胆怯了,求助的看向程青青。
程青青上前,没说话先摆出个笑脸,“欢欢,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和你爸爸上学的时候就差两个年纪,认真轮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姑姑呢。”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程青青想来是深谙其中道理。
但池欢可不吃她这一套,在见识过程家人的无耻之后,她早就想透了。
“程姑姑,你想说什么?”
池欢也是笑眯眯的,但眼底却泛着一股冷意。
程青青看到这里,心中不由一个“咯噔”,但还是强压着心头的情绪,挤着笑道:“借一步说话,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
池欢拧了拧眉。
不知道程青青葫芦里卖什么药,道:“我还有事,不能耽搁时间。”
“就一会,耽误不了你太久。”
程青青小心指了指墙角,“我们那说吧,一会就行。”
池欢担心他们搞什么手脚。
程青青却靠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情书。”
池欢疑惑的瞪大眼睛。
程青青眼底一抹得意,勾着唇角重复,“你写给子黔的情书。”
池欢浑身的血液在瞬间从身体抽离,脊背泛着寒意,不敢置信的看向程青青。
“你也不希望这东西落入时屿白的手中吧,你去过我家,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来家里做客。”
程青青的段位到底高一些,这种时候话也说的客客气气的。
池欢失去了思考的力气,呆呆地看着程青青,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她怎么会忘记这些东西?
在和时屿白结婚之前,她和程子黔‘两情相许’,的确互相有书信来往,彼时炙热的情感,没想到竟然成为程家人要挟她的把柄!
若是时屿白看到那些信会怎么想?
他好不容易才肯接受她。
还有小安安,若是程家人将那些暴露出来,小安安会怎么看待她这个妈妈?
纷乱的思绪快速划过,愤怒冲刷着心头。
卑鄙!
池欢哆嗦着唇瓣,瞪着程青青,气的说不出话来。
程青青达成目的,微笑着宛如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她眼睁睁看着程青青和程母汇合,她们说了句什么,程母焦躁的情绪被安抚,满是敌意的看她一眼,很快相伴离开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指着怔立在原地的她,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
吃瓜群众见她没有反应,很快散去了。
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他们各自都在奔忙。
池欢呆着呆着,脚掌逐渐变得酸涩,两条腿灌了铅一样,麻木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站着站着,腿不知何时恢复知觉,酸麻胀痛一齐涌上来,她艰难的挪动双腿。
走到自行车前,刚要支起车子,不远处缓缓走来一道颀长的身影。
池欢抬眸,看清时屿白熟悉的脸庞后,眼眶里的眼瞬间就涌了出来。
强忍着眼圈的酸意,她走到男人身边。
“你怎么下班了?”
“我回村的时候听说程子黔的母亲来找你了。”
时屿白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湿润。
“怎么回事?”
他的眼阔缩了缩,危险的光芒在潭底隐匿。
她咬着唇,似是很为难,蝶翅般的睫毛忽闪了下,“回家,我有话和你说。”
时屿白眼眸一闪,“好。”
一前一后回到家,池欢已经在路上平复了心情。
到家后,时屿白信手扯开衬衣领口,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灯光下,暗潮涌动的眸子睨着他。
“如果程母欺负你,不要瞒着,尽管跟我说。”
时屿白道。
“没有欺负我。”
池欢咬着舌尖,斟酌要怎么开口。
“哦?”
时屿白挑起眉尖。
“但是她,威胁我了。”
“威胁你什么?”时屿白略一思索就找到答案,“她们想让程子黔从牢里出来?”
池欢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用什么威胁你?”
时屿白的呼吸似乎在瞬间乱了,微眯着眼在灯光下打量她。
空气瞬间变得冰凉又窒息。
池欢看着他峻挺又克制的脸孔,突然失了声。
想好的那些措辞在脑子里打了结。
她的红唇张了又张,不知道怎么说。
“嗯?”
时屿白的瞳仁缩了缩。
池欢向他前进一步,还没开口,素手先讨好的握住了他的指尖。
时屿白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眯了眯眼,又落在她谄媚的小脸儿上。
池欢嗫嚅着开了口。
“就是…以前的一些东西,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瞬间,时屿白周身的气息更冷了,凉凉的气息灌入呼吸,那股冷意一劲儿往肺管子钻。
“什么?”
手臂突然被时屿白扣住,他的力道很大,微微的刺痛在肌肤弥漫。
池欢忍不住拧眉,他的脸近在眼前,下颌因为克制而绷着。
“就是…”鼻息间悉数是他的气息,他眉宇间压着的愠怒,让她心里酸的厉害,“就是以前写给程子黔的一些情书!”
一股脑说出来之后,随之而来的凛冽的气息吓得她阖上了眸子。
沉默在肆虐,渐渐铺陈了整个房间。
池欢忐忑着掀开睫毛,入眼的是时屿白紧绷的下颌线。
他磨着牙,冷峻着脸站在灯光下,唇角讥诮的勾着弧度。
“情书?”
他咬着这两个字。
“什么时候的情书?”
池欢毫不怀疑,如果她的回答不满意,下一秒会被他丢出房间。
心像是瞬间从高处坠落,池欢紧张的心跳砰砰,生怕时屿白会再一次把她丢在风里。
经历了前世的凄惨,她怎么舍得再松开他的手?
时屿白把腮帮咬的若隐若现,就站在那等着她回答。
“…是和你结婚之前的情书。”
她急切的解释,
“时屿白,你相信我吗?”
“结婚前,你和他写过情书?”
时屿白好像简单的重复了一句。
但池欢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她像个罪犯,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时屿白最后的裁决。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的无法忍受。
“…嗯。”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触目所及,是水晶灯流泻而下的,大片苍白的灯光。
“你和程子黔的感情不错。”
那道清冷的声线仿佛掺了刀子,每个字都在往她的心脏上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