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离开王家,只是因为不想再受委屈了,否则,若是还愿意和以前一样忍气吞声,老王家也不会将他们分出去,毕竟这么能干的儿子媳妇,只要不傻,他们也不想到这一步。所以净身出户也是老王家想逼迫他们的条件,只是因为娟子两口子一心想分出来,最后就变成了分家的条件。
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些原因,主要是因为娟子的娘家出了一些变故,让老王家觉得她更好欺负了罢了。
那变故主要因为娟子的爹。娟子的爹半年多前忽然不告而别不见了,很长时间没有音讯,之后娟子的舅舅正好找了过来,就把她娘接回了娘家,从那之后,一直没有再回来,紧接着,娟子的弟弟听到了征兵的消息,就独自一人去了边城,据说现在在边城那边当兵,这么一来。娟子娘家人一个都不在了,就相当于没有娘家了。
这个时代,没有娘家的女人,总是容易被人欺负。王丁家就是如此,原本的安排的活又在不停的增多,直到娟子大病一场之后,闹这要分家,这才有些后悔。当然不是后悔虐待这小两口,而是觉得之前应该稍
微控制一点,这两人也不至于要分家断亲。
云溪听娟子说过,她爹好像是去找牵连他的那个人去了,现在回来了,不知道是找到还是没有找到,但既然疯疯癫癫的回来了,可能结果并不太好。
云溪之所以过去帮忙,一来是有些同情娟子,二来则是因为有些好奇,好奇娟子的爹到底被谁牵连了,当年又是什么样的案子,被发配到这里来。至于第三条,则是因为第六感,她总觉得应该去看看,为何会如此想,她也不明白,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她说不清楚。不过她一向信任这种感觉,所以便去了。
娟子的家离王家村不远,那里原本是专门用来看管流放之人的,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人多,还是因为大部分人被安排去做了乌鬼,村子竟然渐渐成了正常的村落。再加上那个村子人并不多,上面又渐渐疏于管理,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人,附近的人,慢慢都不太记得这个村子的由来了。否则王丁家未必愿意让自己儿子娶娟子。毕竟大部分普通人,对流放犯罪的人家,都是敬谢不敏的。
云溪几人到了地方,便看到了一些非
常小的茅草房,稀稀落落的建在海边,几乎不太能看到人,且房子与房子之间间隔比较远,似乎不想和周围邻居打交道一般。这一点显然和其他的村子差别很大,不过海边大部分村子间隔都比较远,倒是没有人觉得不对,最多觉得这里穷一点。
见云溪他们来,村子里的人只是淡漠的将门关上,并没有人出来看热闹,整个村子都没什么人气,显得颇为冷清。
娟子领着他们去了最边上的一个小茅草房,茅草屋不大,大约建了三间,墙用茅草和泥土建成的,看着有些年月了。茅草房是锁着的,不过几人可以看到窗户里面站着一个人,正淡漠的看着这一切,那目光猛然看上去,似乎还有些阴沉。
“爹,你醒啦!”娟子对着窗户那边的人喊了一声,眼中皆是担心。她爹一直很疼她,从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就好像陌生人一般。让她看着就很难受。
“夫人,我怕我爹乱跑,所以就把门锁上了,您先在外面坐会,我将里面收拾一下!”见云溪不解,娟子出声道:“早上我出来的早,怕我爹醒了找不到我,就将房子
锁上了,不过里面留了吃的!”不仅有吃的,恭桶也在里面,不知道她爹有没有乖乖听话,千万别弄的哪里都是,熏到了贵人。”
云溪点了点头,拉着柳行之四处转悠一下,都是海边,这边显得萧条的多,海边只有一些嶙峋的怪石,并没有什么景色可看,只不过夫妇二人一起,即便是无聊的景,看着也别有趣味。
“你可是有所怀疑?”柳行之了解云溪,她虽然有时候挺喜欢听一些八卦的,但本质上是个淡漠的人,不至于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下人,专门跑一趟,除非她有别的安排。
云溪从地上捡起一个小贝壳,低声道:“京城那边的那个庄子那里,收留了母子三人,其中两个孩子都是白化病,就是全身发白,头发眉毛一类的都渐渐发白的那种。这种病是遗传病,据说来自于他们的爹。那孩子的娘姓陈名娇娇,原是家里独女,后来捡了一个外来人,便招来做了姑爷。据说那个男子原本家住京城,家里世代学医,但遭逢大难,一家人不得不奔波逃命。
我算了一下时间,基本上和娟子的爹被流放的时间差不多!
再则京城世代学医的家族并不多,想打听起来,并不难!”她让人问过,十几年来有人搬走,有人离开,虽然十几年前不好查,却未必不能查的到。
柳行之便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怀疑娟子的爹是就是被陈娇娇的婆家牵连的!
“当初你是不是没有查到什么消息?”云溪看向身边人,当时她见陈家母子可怜,也曾和身边之人说过,若是有可能,请他帮忙去户部查一查,有没有人口丢失的信息,可迟迟没有回应,她便以为是对方忙忘了,也就没有再提,现在她觉得她快要发现真相了。
柳行之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了几分,“户部那里没有,不过我问过冯太医,当年的确有一个太医被抓,但之后所有的信息都断了,好似被人抹去一般!我也没能查出什么。”因为瘟疫的事情,他们和冯太医渐渐熟悉,所以对方也没瞒着他们。当年冯太医进太医院的时候,有一个程姓太医在制药方面极为有天赋,不止是他,据说这位程太医的几个儿子也是同样厉害,尤其是最小的一个儿子,更是惊才绝艳,只是当时岁数还小,没能进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