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相信,若真的有钱买下那么多奴仆,就看不上他们这点小钱了。只是没想到她们一直觉得自己在帮人,其实却是在害人,这么想着,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云溪已经缓过来,让云池帮忙将有问题的全部圈出来,算一下量,大概可以估算出,要每天出这么多货,怕是得大几十的青壮年。一个村子一般也就几十户,青壮年也不过这么多,也就是说,这些人至少卷养了一个村子的人。
“这里面可能不是一个两个!”云池仔细对了对,又找出一些异样的,虽然不似刚才看到的那么多,一天平均也有四五框,只是这人比较聪明,送来的时间间隔的长一些,所以不容易被发现。
云溪和柳行之对了一下,发现这样的问题还不少,只不过都比较隐蔽一点,若是不注意的,还真发现不了。不是说渔民就不可能每天打很多,若是运气好,有可能一段时间收货颇丰,但若是每日都有这么多,那就有些奇怪了,至少他们觉得,有问题的可能性更大。
“让人去查吧!”云溪轻叹一声,他们的重心在京城
,这边交给大树之后,便没再太关心。大树虽然成长很多,可和当地的那些老狐狸相比,还是要差上一截,如今,这些便显露出来了。说到底还是他们将人性想的太善良,才会让人钻了空子。
“我来誊抄,好了之后给妹夫!”云池觉得这也是她不小心的缘故,极其想做点什么。云溪也没拒绝,让她去誊抄,这才看向带着几分冷色的自家男人,甚至透出几分杀意来。
“你当初在这里,可是遇到了什么?”见他这般,云溪唯一能想到便是这个。自家相公开始只是想弄一个铺子,收一些海鲜,帮一把附近的渔民。可之后京城那边需要的越来越多,这边的海鲜铺子也越来越大,不仅在店里收,有时候也会去附近的渔民那边收。渐渐的铺子的名气出来,势必引起一些人的关心。毕竟他们的收购价格,比一般人可是高出不少。
她虽然没有细问,但能安稳的待在这里,想来要耗费一些力气。但因为柳行之没有提,她便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只怕比柳记在京城立足,要难得多。
海城和京城不同,京城没有设置城守,皇帝
才是地位最高的人,他们与齐衡认识,所以在京城只要不太过分,几乎可以横着走。但海城就不同了,城守这种官员就相当于一个城的城主,地位非常的高。再加上山高皇帝远,即便他们有后台,人家也未必给面子,所以想保住这些产业,怕是不容易,尤其是海城这种。
海城之前的状况不容乐观,百姓辛苦打上来的鱼和海鲜,被以极低的价格收上去,百姓们辛苦一年,也未必能够糊口,而粮食蔬菜的价格又被炒的很高,普通的百姓根本吃不起,生活之困苦,比他们逃荒时都不如,但周边的城池,海鲜价格并不低,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也没有便宜太多,这中间巨大的利润去了哪里,城守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却没有表示,很难不怀疑这城守是不是也参与了。若城守也参与了,想打破这一切,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见她猜出些许,柳行之便给她解释道:“这海城的城守是丞相的人,这些年在这片土地上,的确捞了不少。不过这海城并不是城守的一言堂,城守虽然名义上是城内最大的官员,但实际上每个城池的驻军大
将才是最有实权的,只不过双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罢了。
这海城守将是于国公的人,因此双方并不算太友好,所以我过来,并不是太难,稍微设计一下,便找到可乘之机。
至于这些百姓被盘剥掉的银钱,城守那里有一些,海城的守将那里,同样也不会少。我过来之前,双方其实是在保持平衡,互不干涉,换言之说,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那时候我便知道,想打破僵局,不管拉拢哪一方都不行,因为双方势均力敌,最好的方法,便是由一方强势介入!”
云溪琢磨了一下,能和两位国公旗鼓相当的人,会是谁?她相公这是借了谁的势?
“难道是翼王?”云溪有些不确定。主要是这位翼王殿下,实在太低调了,经常让她想不起这么个人。
柳行之点了点头,“翼王虽然低调,但手里的权势却是实打实的,明面上几个国公虽然看着个个位高权重,可若是实际比一比,翼王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他会不会……”就是和齐衡对立的那个暗中设计者!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柳行之也明
白,微微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他,若他真想要皇位,压根不需要那么麻烦。当初先皇立太子的时候,其实属意的不是先太子,而是翼王。只可惜翼王那时候,有一心爱的女子,只想和那女子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却不曾想红颜薄命,为此翼王整个人消沉了起来,之后翼王就鲜少露面,除非有什么大事。
据说先皇立太子的诏书传下的前一晚,还专门找过翼王,聊了很久,最后将太子之位给了齐衡的父王,这事前世我查过卷宗,应该是没有错。所以那个人可能是任何一个人,唯独不可能是翼王!”
云溪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前世眼前之人和翼王的关系,不过想必也是知己一样的存在,毕竟鲜少见他如此推崇一个人。
“翼王缘何帮你?因为百姓?”
柳行之点了点头,“海城的情况,他也一直都知道,却没有合适的人选和合适的时机,我出面找他,承诺只要我们在海城一日,便给海城一个亲民的价格。所以这铺子建好之后,外面有一列挂着翼王府标识的军队护着,从那之后,这铺子越做越大,也无人过来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