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章 被抓的人

“你被抓了多久了?”云溪目光一凝,隐隐猜到了什么。

“那些人一日给我吃一顿,算下来,应该有一个月了!”小厮名叫大柱,也是逃荒来京城的,只不过不像柳家村众人这般幸运,他们一家在逃荒路上死的死病的病,靠着草根树皮才到了京城,最后只剩下他和他娘两个人,他落户的村子见他们只有娘俩,安置的粮食等等一点没给。他娘年纪大了,本来路上就病了,后面又没有根上营养,饱一顿饥一顿的,最后也没撑住,落户后没多久就去了。大柱想给他娘弄的体面一点,再加上入冬,野菜也挖不倒,眼看着快要饿死了,索性把自己卖了,换了一点银子给他娘下葬,至此自己,反正孤家寡人一个,去哪都行。

至于到了主家会不会吃苦,他压根没想,再苦能比现在苦吗?他都要活不下去了,还在意什么。他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种地,所以一开始一直卖不出去。车马行为了赚钱,一天只给他们一顿吃的,只要维持住他们的生命就行,好的时候可以吃一块黑面馒头,不好的时候,只有一个野菜团子。

就在他

以为以后就这样的时候,丁牙人将他带过来介绍给了云娘子,他记得第一次见到云娘子,他的心里竟然生出几分希冀来。他本来只是麻木的活着,像牲口一样被人挑来挑去,没有人将他当成一个人,只有云溪,看着他的目光,好似和他平等一样。那一刻他迫切的想跟着云溪回去,他第一次告诉牙人,他识字还会算学,他小的时候家境不错,他爹曾送他去学堂学过,只是他娘告诉过他,不要告诉别人这个,因为很多富贵人家会把这样的人抓走,毕竟他们开始是想逃荒后安稳过日子的。

之后他娘没了,他心灰意冷,即便明知道说出来会好过一点,他也没有提,直到遇见云溪。

或许是他的运气来了,云溪留下了他,让人给他送了饭,送了衣服,他记得那是一份臊子面,里面大块的肉,现在想想还觉得美味,那是他出生以来,吃的最满足的一次,也是最好吃的一次。

之后云娘子又给他把脉看病,养了十几日,这才将他放在了柳大人,也就是他的主子这边。主子也是个极为和善的人,大部分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也

会顺带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东西。而云娘子则教她算学,记账等等。他们曾说了,若是过几年他想离开,可以随时找她要卖身契。而他们不仅不把他当奴隶,还会给他银子,让他攒着娶媳妇用。

就是柳婆子等人也没有把他当下人,吃的穿的,都给他备了一份,这些日子,他已经把柳家当成自己家了,将主子等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或许是表示的明显,柳家人待他更加的好,现在害了主子,害了柳家,怎么能不难受。

再者,若不是因为关系亲近,对方也不能拿他来设计,这么一想,越发的觉得对不起主子和柳家人。

见他这般,云溪微微叹息一声,也是因为觉得信任,所以当时说这人传了血信,柳婆子才会毫不怀疑,也是相信对方不会背叛柳行之。

云溪会让人去查,倒不是不相信大柱,而是因为,经过那么多小说电视剧的洗礼,她觉得即便是亲眼看见的,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在那种混乱条件下,想做点什么太简单了,这才会怀疑。

之后确认有问题,云溪也没觉得就一定是大柱的问题,说不得是被人蒙

骗了,眼下看来,这不仅仅是被人蒙骗的问题,很可能是直接被人取代了!对方传血信过来,也不过十数日左右,而眼前之人已经被关了那么久,这么说,送信的根本不是大柱。

“夫人,能说下再怎么回事吗?他们是怎么设计的!”见云溪神色沉了沉,大柱一张脸皆是慌张,似乎已经猜出了一些。

“这人是?”云溪没再继续说,而是看向大柱身边的人,因为脸上脏兮兮的,云溪一时没认出来,但被关在这里的,多半是和玲珑郡主不愉快的,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认识一下,也没有坏处。另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她不免谨慎了一些。

来人显然认出了云溪,气息若有若无的道:“云娘子,还记得在下吗?在下曾和哥哥一起,护送云娘子你去找你姐姐,对了,在下姓关,旁人都叫我小关!”

此言一出,云溪便知道了对方是谁了,这人是大关的弟弟小关,不过这人应该也是在御林军里做事的,怎么会被关在这里?难道上官依玲已经打入到了御林军?齐衡知道这些吗?会不会有危险,另外大关知道自己的弟

弟出事吗?

这两人是锁着的,倒是没给她上锁,可能是觉得她一个弱女子,弄不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比较放心,这倒是方便她行动。待仔细看了看,云溪便看出那熟悉的轮廓,也认出了对方。

知道了两人的身份,云溪也就安心里,至少不担心在这里被人使坏。不过云溪也没有完全相信两人,知道大柱被人替代,那这里的有没有可能也是假的,只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只是语气上表现的亲昵一些。

“夫人,外面到底怎么样了?”大柱挣扎着想往云溪这边过来,只不过手被锁住,动了一下,除了手被摩擦出血,并未起半点作用。

“你快别动了!”云溪连忙安抚,低声道:“外面现在应该已经乱了,今日我要和军需处签捐献合同,所以一定会有人发现我不在了,也势必报给李智李大人那边。哪怕看在银子的份上,朝廷也要把我找出来,今日势必会在京城及周边找我!我们且等着看。对了,你说下,你是怎么被抓的!”

大柱面上皆是羞愧,“我是被我的一个同乡骗了!”